付闻歌别过头,瞪着窗户外头冷冰冰地说:“我不要他的钱。”
付君恺面有难色,稍稍皱起眉头,叹息道:“爸知道你心里有疙瘩,可是闻歌,大喜的日子别计较那些了。你这马上都要结婚了,不能像个小孩子似的耍脾气。”
这话让付闻歌忽的委屈起来:“还不都怪你!你当初就不该把他带回来!你知道阿爹心里有多难过么!?”
付君恺登时怔住。他从来没被儿子如此指责过,一时竟无言以对。
“闻歌,小点声,闻阳在外头都能听见。”乔安生进屋,回手把门带上。
付闻歌赌着气别过头,不言声了。乔安生走到付君恺身边,抽走他手中的红包,递到付闻歌跟前:“礼金是份祝福,该收。闻歌,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可这不该成为纠缠你一生的阴影,那样对我来说才是真正的折磨。”
他即是说给儿子听,也是说给丈夫。自从那一天的支离破碎过后,多年来他从未对穆望秋的事表露出任何不满,更没抱过一声委屈。他以自己的意志而活,不再将对付君恺付出的感情视为人生的全部。
然而于付闻歌来说,那天的情景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从脑海中磨灭。便是乔安生如何规劝,他仍倔强道:“阿爹,我不想要,别逼我。”
“安生……”付君恺拉住乔安生的胳膊,眼中浮满自责,“算了,闻歌不想要,由着他去吧。”
乔安生望着儿子固执的侧脸,无奈地将红包交还给付君恺:“那就给闻阳做身新衣服吧,正是长得快的时候。”
应声接过红包轻置于手边的咖啡桌上,付君恺犹豫了一下,拍拍儿子的肩膀,劝道:“好了,待会还得跟白家一起吃晚饭,你先去洗把脸收拾收拾,大喜的日子别拉着张脸,不吉利。”
付闻歌不满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出屋。
被儿子甩了脸子,付君恺讪讪地点上烟,对乔安生无奈道:“闻歌这倔脾气啊,随你。”
掐下他手中的烟,乔安生自己吸了一口,将烟雾缓缓呼出。那挑起的眼角眉梢,于飘散的微尘中淹然含笑。
“得了吧,随你。”
晚饭在酒店餐厅吃,两家人正式坐下来交流感情。白育昆和孙宝婷喜笑颜开,满心都是要娶儿媳妇进门的欢愉。付君恺则端着老丈人的架子,不苟言笑,席间不时提点白翰辰婚后不可慢待付闻歌。
白翰辰与付闻歌面对面坐着,面上应着丈人训话,跟桌底下却一会一踢媳妇儿的鞋。因着付闻歌要考试,他又得把公务提前处理好,俩人得有小半个月没见过面了。下午去房间里找付闻歌,可对方睡着,教乔安生给拦了,他连根头发都没瞧见,想得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