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这么着急?那我还得瞅空弄点儿油去。”
“家里来客了,我爸特意叮嘱让我这趟早去早回。”
想起之前在街上偶遇到的付闻歌,邱大力呵呵地笑了起来:“二少爷,那是谁家的少爷啊,长得真够俊的。”
后座传来声冷哼。
“八大胡同里,有的是比他俊的。”
付闻歌发完电报,跟着丫鬟玥儿沿走廊往前厅返。在西院与中院之间的月亮门那,碰上位身穿翠绿锦缎旗袍的少妇。少妇见到陌生男子,忙揪下别在协里的丝帕,半遮住脸低头匆匆而过。
付闻歌回头看了眼那娇小的背影,问玥儿:“这位是?”
“哦,那是我们大少奶奶。”
玥儿的语气不冷不热,在付闻歌听来似是少了分对主人家的敬意。很快,他就知道这份不敬源自何处——
“不下蛋的鸡,还霸着巢不肯挪窝儿。”玥儿哼了一声,“大少奶奶十年没有生养,也就是我们大少爷仁义,这要是换了别的人,早纳妾娶小了。”
付闻歌早先在洋学堂跟着位传教士学过段时间西洋医术,知道这无后未必是生育者的问题。倒是有不少男人患有隐疾,却还将屎盆子扣到对方头上,再娶,也还是抱不出蛋的鸡窝。
只是这丫鬟的态度令他不悦,即便不是主仆也不该在背后如此嚼人家舌头。
“许是人家夫妻俩感情深厚,容不下第三者。”莫名的,付闻歌想要为这位大少奶奶争个公平。
玥儿听了,哼笑道:“付少爷,您初来乍到,好多事儿都不知道。我是没念过几天书,但我明白什么叫‘相敬如冰’。平日里大少爷都不拿正眼儿瞧她,晚上睡觉也一个东屋一个西屋。”
听着玥儿的话,再看她那副不屑的神情,付闻歌心里忽的冒出个想法——这丫头,莫不是觊觎大少奶奶的位置罢。
白家在天津法租界里的分宅是座洋气的西式小楼。楼和院子是法国人的设计,内装潢请了意大利人,地段也是数一数二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