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充盈着幽微花香。
李琛闻了几次,觉得挺好,于是记在心里,想着以后吩咐人将春椒殿的沉香撤下,每早换成鲜花。
想起宋春景来,他心满意足的同时,又不禁咬了咬牙。
心道胆子越来越大,都跟我玩儿起了跑耗子那一套,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床上的人猛然咳嗽出声,李琛回神,端起桌上晾着的茶盏,上前半托起人,给喂了一口清水。
太上皇喝过之后呼出一口气来,昏花的眼睛看着伸到面前的手,“皇帝来啦?”
“父皇,是我。”李琛说。
太上皇看着他,摸了摸他衣裳上的龙纹刺绣,“什么时候搬进宫来住?”
“原本定的今日,詹事间内东西没有收拾完,明后日就进宫了。”
太上皇胡子一动,点了点头。
李琛给他垫好靠背,然后把茶盏放回桌子上。
“父皇。”他叫了一声,停顿一下,才缓缓的说:“皇叔没了。”
床上人动作停住,缓了片刻才“唔”了一声。
“是自尽吗?”他问。
“心病犯了,喘不上来气,整张脸憋得通红,”李琛未答,陈述道:“太医诊断不治,这才给开了药,叫他没有痛苦的走了。”
花白胡子摩擦在胸前锦被上,发出“刺啦”细响。
行将就木的老人最后闭上眼睛,缓缓点了一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