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的人从没想过,一棵野草茁壮生长时,有多少野草干枯倒下。

福利院的孩子们,年幼时普遍比一般孩子更容易生病。

但陈二煌不是,他一直健健康康。

除了体检和探望别人,他就没有进过医院。读公安大学,进行训练的时候,连脸上被教官打出来的伤都比其他人好得快。

当时的同学们嫉妒他的脸,说他简直是一条牲口。没想到一语成谶,他现在是真的变成牲口了。

想到这里,幼猫身后的尾巴无精打采地摇了摇。

在他对着照片缅怀自己逝去的帅气面容期间,夕阳已完全没入高楼大厦的阴影,天际变化如镜头快进,群青的色彩涟漪般荡漾开。

暑气渐散,蝉鸣歇息,月光下蛐蛐儿□□的合唱越发响亮,一些小东西则在草丛里窸窸窣窣地展开活动。昏暗中,幼猫身后的尾巴无精打采地摇了摇,两只尖耳朵一抖一抖,本能地警觉起来。

不是继续回忆的时候了。

他今天跟来陵园,可不只是为了知道自己的坟埋在哪里。

这已经是他死后第三天,也是变成猫的第三天。一脸懵逼不敢置信喵喵喵喵都已经是过去式了,陈二煌到底是个警察,既然他不相信官方给出的死因,那就自己调查好了。

哪怕这起案件中,相当大的可能掺夹会让他三观尽碎的灵异元素……

那他也要知道真相。

陈二煌猫爪踩下手机开机键,开机音乐在空无一人的陵园中响起,墓碑根部被一团幽幽冷光照亮,仿佛飘摇鬼火。此刻若是有人路过,肯定会被吓个半死。

幼猫细缝状的瞳孔倒映亮起的长方形屏幕,右爪快速而准确地在和他差不多大的手机上点下密码。主界面弹出,翻页,在设置里关闭了全部定位和查找手机,又打开了飞行模式。

确保别人暂时无法定位手机后,他打开上了锁的备忘录,想调出他过去办案留下来的一些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