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幽怨又转为委屈,继续道:
“可怜我好端端的清流探花,却要带兵打仗,将来不得被人说成是兵鲁子?”
说到这里,他又一脸侥幸,道:
“还好我当时灵机一动,在大殿上吟诗一首,以表忧国忧民。”
似乎这事让他十分得意,又换了个脸道:
“只有如此,才能让人记住我是个清流文官啊!”
这一会儿幽怨,一会儿委屈。
一会儿侥幸,一会儿又是得意。
就好似在表演变脸。
可这话说的却是情真意切,且符合常理。
任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毕竟清流文官,谁没有一颗登阁拜相的心?
谁没事想带兵啊?
而且却也如他所言。
一首诗名扬天下,助长了他稼轩之名。
反倒是没几个人觉得,他一个文官带兵有什么问题了。
邹明笃闻言便也信了几分,但还是继续试探道:
“是吗~?冯侍讲真想回京?”
这话带着满满的怀疑。
冯一博闻言,顿时拍着胸脯道:
“自然想!一百个想!一千个想!”
似乎被人质疑回去的决心,冯一博又左右看了看,低声道:
“其实如今倭寇也打的差不多了,这些功劳怎么也够我升回官了,再打多少也都于仕途无益。”
一般越级擢升的不多。
当然,因为任务难度大。
他领旨的时候已经升过两级。
若是正常完成任务,景顺帝答应再给他升一级。
就算他如今表现的极好,再升个两级的几率也很低。
确实没必要再耗下去。
邹明笃闻言,也点了点头,又多信了两分。
不过他还似笑非笑的道:“是吗?那你刚才……”
“嗯?”
冯一博一愣。
随后才明白他说的是刚来的时候,两人的小冲突。
他立刻作恍然状,道:
“噢!说起刚刚进门时候,我倒想和兄台说道说道。”
冯一博一指不远处站岗的兵卒,一脸的不满,道:
“好歹这是在大营里,手下人都看着呢啊!”
“你说他们死得其所,我又岂能无动于衷?”
说到这,冯一博直视着邹明笃,问道:
“若是如此,威信何存啊兄台?”
“这……”
一连串的埋怨,让邹明笃反而不知如何回应。
他甚至开始怀疑,难道自己真想错了?
“这么说来,倒是我唐突了。”
“算了,你也不是有意的。”
邹明笃只是客气一句,冯一博却像是不和他计较一般。
立刻大度的一摆手,又顺手给他一个台阶,道:
“毕竟兄台没带过兵,不知道这些也是正常。”
邹明笃闻言,心中却是一堵。
自己又不是道歉,怎么好像被原谅了?
这时,冯一博又变了个脸,谄媚凑过去道:
“我正想着,如何能有个借口回京复命。”
“若有甄大人帮忙,定然事半功倍,一博求之不得啊!”
冯一博言辞恳切,又一副荣幸的模样,
但说到这里,似乎又有些犹豫。
“就是不知,甄大人为何如此提携?我是不是需要……”
顿了顿,他抬手比划了一下,才继续道:
“意思一下?”
“嗯?”
这一下把邹明笃给问住了。
他来这的目的只是试探一下。
若是被冯一博顺杆爬上去,自己如何同那位大人交待?
“此事还需斟酌,我回去定然和大人如实禀告。”
“若是甄大人真的出手了,一博再……”
似乎有些不适应这个说法,顿了顿,才道:
“再意思一下也不迟。”
冯一博闻言,顿时一副大失所望的模样。
拱手道:“还请兄台帮我说说好话,若是事成,一博定然也不会忘了兄台的好处!”
顿了顿,又得寸进尺的道:“最好不要去兵部,能做个翰林院学士什么的才好。”
似乎觉得这个有些为难,又补充道:
“实在不行,礼部也行!”
邹明笃一时无语。
真当朝廷是甄家开的?
还选上职位了!
就算甄家再权势滔天,也干涉不到朝廷任免重要官员。
那是皇帝的地盘,谁敢伸手?
随后两人绕了几句,冯一博都是顺杆就爬。
死活想让邹明笃帮他劝说甄家。
邹明笃招架不住,就匆匆告辞。
等冯一博把人都送走,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这个甄家,还真盯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