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打扮,司徒牧是刚刚出宫,还是一身大骊官府在身。
“你就像是知道了我会来?”
没有邀请,司徒牧也不客气,径直坐到李铮对面。
“你不也在等着我入宫吗?”
李铮做出了请的手势。
在长案上,已经泡好了茶水。
司徒牧大笑,笑得很张扬,惊动了正在水中嬉戏的鸳鸯。
“哈哈,那你为何不去呢?”
“明人不说暗话,魏国朝堂氏族,多有心向我者,而魏氏却多有心向你者,我若是入宫,被人围住,又或是见到了魏王后的质问,该如何呢,反驳,更加恶了魏国王族,不反驳,影响了我的名声,还是不去为好。”
司徒牧还是大笑。
“真是没想到,一个魏知过,就让你想了这么多,魏国氏族多向你,那是因为他们给你了好处,将来你成功了,他们会跟着飞黄腾达,将来你失败了,也很难会影响到他们。
而魏氏,乃魏国共主,他们才是魏国的主人,对于他们来说,江山已经有了,怎么样守护好,才是最重要的。
要是跟着你,你失败了,他们可真就是一无所有了,跟着你成功了,但除了封王之外,还能有什么呢,难道魏王要做皇帝不成!”
司徒牧的胆子一向很大,说起话来,也浑然不像个监察宫廷礼法的官吏。
不过道理,的确是这个道理。
“听起来有些道理,不过不能深究,一旦深究,就会发觉司徒大人的错误!”
司徒牧仰着头,作了思索。
“那我问问,怎么就不对了?”
“因为你读书少。”
司徒牧一笑。
他像是被气笑的。
“你从何而知,我就读书少,你难道不知道,我自小就是尚武帝钦点的神童吗?”
“既然你不信,那我就告诉你,想一想大骊是如何得天下的,再有大商是如何得天下,这你可知晓?”
“哈哈,是有些道理。”
司徒牧已然明白,李铮要说些什么了。
商,本是一方国。
在几近百年的时间里,通过五次辅佐夏皇子即位,从五郡之地,坐拥天下二十二郡之多。
其后一战而破夏都,立下了国祚。
所以说,从方国王到皇帝,中间还是有很漫长的过程。
要是将目标细化的话,魏王的人生,还有很多小目标才对。
“那你再说说,我们两个,谁会最终胜利呢?”
司徒牧又问。
一个是为妖后效力,一个为自己而争。
“是我。”
李铮还是很自信。
“为什么会是你?”
“你若不是没有把握的话,又怎么会来探探我的反应?”
被说破心思,司徒牧也不躁。
“哈哈,我还是不信,魏国是魏王的魏国,他可以独断乾坤,你拉拢的那些个氏族,又有多少能影响到魏王呢,再者,魏国四贤,也就只有一个韩父,能死心塌地地跟着你,你又能做什么呢?
你再想一想,太后给的条件,魏王怎么会拒绝,那可是两郡之地,魏王想要的,不正是这些吗?
所以呢,你的处境很危险,若是你愿意,我当初提过的条件,到现在依旧有效,我劝你啊,还是和我一起回去吧,我们一起为哀帝正名,将一个天下人都以为、战功卓越的尚武帝,钉在大骊的耻辱柱上,难道不是一件美妙的事吗?”
忠心。
对于司徒牧这种人,是不存在的。
他只有感兴趣和不感兴趣,他对李铮,就一直很感兴趣。
他是想借着最后的机会,再拉拢李铮一次。
“不好,我想要的,我要自己拿回来,你心虚的原因,并非是我在大梁的所作所为,而是齐国的战局,对大骊很不利!”
到这里,司徒牧的神色终于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