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邵瑜和郑大头一人背着一大袋布鞋,先从镇子里搭小巴车到县城,再转大巴车去省城,再坐火车去s市,一路上道路十分颠簸,但所幸两个人都年轻,没有出现晕车的迹象。
“三哥,这火车跟大巴就是不一样,好舒服啊。”郑大头在火车上东摸摸西看看,活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多坐几次你就不会这么想了。”邵瑜说道。
火车要走二十个小时,两人钱财有限,因而买的是坐票,火车上形形色色的人都有,这个年代火车管制不严,还有人带着活鸡活鸭上火车,因而车厢里汗味和家禽味道混杂在一起,别提多酸爽了。
郑大头先前还觉得新鲜热闹,而后看累了就靠着邵瑜睡了过去,等到饭点邵瑜再喊他起来。
夏天带什么都不太容易储存,火车上一份白饭就要一块钱,邵瑜朝乘务员买了一份白饭,又拿出事先煮好的白水煮鸡蛋,一人一个鸡蛋就着白饭吃了下去,两个成年男子分一份饭,自然是吃不饱的。
“三哥,我觉得好辛苦啊,又热又臭,还吃不饱。”才坐了半日火车,郑大头就觉得辛苦了,无比想念在家里的逍遥日子。
邵瑜拍了拍他的脸,笑着说道:“习惯了就好了,挣钱哪有那么容易,你想想你爸,在河里挖一天沙子,腿上全是水蛭咬的,一天也就五块钱。”
郑大头头一低,眼眶就红了,说道:“我爸那么辛苦,我却只知道跟他要钱。”
“没事,等你挣了钱,伯父就不用这么辛苦了。”邵瑜安慰道,郑大头心肠不坏,他只是走了歪路,家里宠的厉害才显得格外不懂事。
火车是在第二日傍晚抵达s市,不比省城的陈旧,s市处处干净整洁,到处都是现代化的高楼大厦,唬得郑大头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相较之下,邵瑜就比较淡定,带着郑大头在火车站买了一份地图,坐着公交去了市中心,找了一家招待所就住了进去。
“三哥,这一个晚上就要八块钱,咱们住不起啊。”郑大头似是怕被人笑话,因而声音压得很低。
“这已经是最便宜的了,你难道要去睡马路?”邵瑜反问。
郑大头顿时不说话了,他头一回住招待所,左看看右看看,见到能放出热水的水龙头还吃了一惊。
第二日一早上,郑大头还没睡够,就被邵瑜从被窝里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