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书雁看着杜云歌骤然睁大、带着满满的慌乱神色的双眼,轻轻挽过一缕杜云歌那因为午睡而略有散乱、从发髻中脱落了出来,垂在耳畔的长发,心想:
是生是死,她都是我的云歌。
杜云歌纠结了好久,心想会不会是她的师姐已经知道了何蓁蓁跟自己的身世渊源的事情,所以要来安慰她呢?
然而她一看到薛书雁包含着无穷深情的那双眼,原本想好的说辞、打好的腹稿便顷刻之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去。鬼使神差间她开口,连说话的声音都带上了极为明显的颤抖了:
“师姐……”
杜云歌不说话不要紧,这一说话,整个人就像是下一刻就要哭出声来似的。她用力地握紧了薛书雁的衣袖,断断续续地深吸了好几口气,就好像这个动作能够帮她从面前的人身上汲取到勇气,来支撑着她把这句话说出口一样:
“我其实……有件事,一直瞒着师姐好久了。”
薛书雁心有所感,便将她的手从衣袖上抓了下来,握在自己的掌心,定定地凝视着杜云歌,一言不发地静候着她自己开口:
说还是不说,到底说什么,说真话还是假话,全靠杜云歌自己做主。
毕竟这件事太难、太难了。多少恩爱夫妻至死都不敢谈“交心”二字,人人都会有点想要保存在心底的小秘密的,否则的话,也不会有“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这种说法了;更何况横亘在她们之间的这件事还如此离奇又荒诞,杜云歌哪怕最后什么都不说,也再正常不过。
杜云歌也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