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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云歌就眼睁睁地看着薛书雁因为她的一句问话就心情突然好起来了,完全搞不懂刚刚发生了什么,只好忧愁而郑重其事地叹了口气,想,师姐的心思真是好难猜哦。

当晚她们夜探荒宅的时候倒是没有带着九霄环佩。她们两人全都佩上了长剑,用杜云歌的话来说就是“手里有兵刀的时候格外有底”。

薛书雁把雁翎刀从腰侧解下来的时候,杜云歌正好坐在床边,便伸手接过了她的刀,想要给她放到床里面去。结果她万万没想到薛书雁的刀竟然这么沉,沉甸甸的,一下子就把她的双手给压得直直向下坠去了,连带着整个人都往前一头栽了过去,活像要给人表演一下什么叫一拜到底五体投地。

薛书雁眼疾手快地扶着她的手托了一把,语气中竟然有点笑盈盈的意思出来了:

“云歌可真客气。”

杜云歌当即就红了脸,小声道:“我不是没想到这刀竟然这般重么。”

她本来就生得白,红着脸说话的时候便更有一番娇美的感觉了,像是一整天的云彩全都被绯色的夕光给染成了红色一样。幸好薛书雁颇有先见之明地垂下了眼,才不至于看着她的师妹门主发愣。

正在这时,外面有人敲门了,是客栈里专门负责为女客们传达信息的侍女来报:“两位姑娘,到饭点儿啦,要下来吃饭么?”

杜云歌刚想说好,薛书雁就轻轻在桌子上点了点,用眼神示意她莫要应声,然后才道:

“不必了,下去吧。”

等外面侍女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之后,杜云歌才不解问道:“师姐不饿么?”

薛书雁往妙音门的生意那个地方微微一扬头,杜云歌当即便明白薛书雁什么意思了:

今天何蓁蓁从楼下路过的时候,那个角度委实微妙得很,只能看见杜云歌,倒看不见立在一旁的薛书雁了。再加上薛书雁已经重病缠身的消息已经在妙音门的少数一部分上层人士中传了开来,如果里面那人真是个叛徒、还真真不巧与何家庄有勾连的话,那么何蓁蓁定然不会追究薛书雁究竟去了哪里。

唯一能治她的人都已经快要死了,她高兴尚且来不及呢!

但是如果何蓁蓁真的知道了这件事的话,那么她肯定会不择手段地来暗害杜云歌的。

这就看出妙音门的确是个和江湖草莽完全不一样的、甚至还带着点正儿八经的走明路的感觉的名门正派来了。要是换做别的门派的话,最多在明面上对这样的事情谴责一下,但是如果真有个和他们结仇的门派里有人到了这个程度,那么肯定也会偷偷做点手脚的,更别说何家庄这样从山贼盗匪之流起家的门派了。

但是妙音门绝对不会这么干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八个字被她们给演绎到了极致,尤其每年冬天,忘忧山一封山,这帮姑娘们就乐滋滋地在山上过起自己的日子来了,甭管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只要不会动摇妙音门的根基,就不会有人去管半分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