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务必要细细搜寻过每一个角落、每一家摊贩和酒肆,只要看着有个人, 生得十二万分的标致, 哪怕戴了斗笠和面纱也能看出来是个美人, 还能把周围人的目光全都吸引走的话,那定然就是她们俩了!”
黑衣人们对视了一眼,心想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便齐齐拜下身去,一致回答道:“多谢提点!”
正当她们满心觉得自己已经掌握了名为“如何从人群中一眼就认出妙音门门主”的听上去很厉害、但是细细一想似乎屁都没用的“绝技”的时候,薛书雁已经带着杜云歌买完了糖葫芦,在一家小酒馆里落座了。
杜云歌吃着糖葫芦,觉得和她记忆中凤城春给她带回来的那一串有点不一样,本应酸甜酸甜的东西眼下倒是以酸居多了,便三口两口啃完了上面的糖衣,刚想扔呢,薛书雁顺手就接了过来,相当自然地就地啃起了山楂,顺便把杜云歌带去了一家偏僻的小酒馆里:
“云歌要是喜欢吃甜的东西的话,这家的酒酿圆子做的倒不错。”
这家酒馆的主人是个老妪,脸上已经枯皱得活像干裂的粗糙树皮一样了,唇部也因为牙齿尽数掉光而蜷缩了进去,头发更是不必说,白得活像上好的棉花梳成了假发戴在头上似的,丁点儿白色之外的颜色都看不见。
然而她和那些跟她同龄的、走一步都要颤巍巍晃三晃的老人不一样,哪怕已经老朽到了这个地步,这位酒馆主人走起路来也格外稳健,甚至还能亲手从酒窖里打一壶米酒上来,一半倾进了锅里,另一半和着桂花热了一下之后端到了两人的面前,甚至还眯着眼睛,细细地辨认了一下哪怕坐在这种昏暗的酒馆里,也自有一番闲适温雅风采的杜云歌,喃喃道:
“……杜姑娘?”
杜云歌刚想应声,倒是这位老人先自嘲地摇了摇头,叹道:“瞧瞧我这是什么记性哟。杜姑娘已经仙去这么多年了,我怎么就老是记错呢?”
“这么说来,你就是小门主了?”
很少有人这么称呼杜云歌,因为自从杜婵娟去世之后,她就是正儿八经、名正言顺的妙音门门主了,很少有人拿她和她的母亲做对比,使得杜云歌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我是妙音门现任门主。”
“稀客哟。”老妪先是感叹了一句,然后干脆就出去把门口的灯笼取了下来,又把大门反锁关了起来,随即才在昏暗的室内点亮了一盏油灯:
“小门主稍等,我做一碗米酒汤圆来给你吃。”
看着这位老人颤巍巍的背影,杜云歌心生不忍,真想去搭一把手,可是她一想,又发现自己在烹饪这方面可谓是一窍不通,便手足无措地呆在了那里,完全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幸好这时薛书雁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说话了:
“我每次下山的时候,都会来这里吃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