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河道:“那孩子我接触过,很乖,大概是不敢说。”
这些琐事原本盛鸿是不必理会的,随便安排一个人就可以处理好,但那毕竟是他的亲侄子,何况如今盛天泽生死未卜,极有可能是盛家这一代唯一的血脉。
他想了想,到底还是站起身,道:“备车,送我去学校。”
陈清河忙应了声“是”。
如今京城所有的学校加起来不超过十所,几乎全是盛家资助的,如今这世道活下去都难,有能力读书的,自然也都不是寻常人家。
在这圈子里,家长们互相知根知底,孩子们耳濡目染,自然也逐渐了解和习惯了所谓的处世规则,而中途插班来的学生,难免引起关注。
如果那孩子用的是原先“盛子尧”的名字,但凡是个聪明人,都知道是惹不起的,可当初办理入学手续的时候,沈眠偏偏替他用了“许”这个姓。
京城中“许”姓已经没落,但几年前的确轰动一时,而好巧不巧,父亲那一栏里,偏偏就是当初事件的主角:许慕。
这样一来,谁都知道这孩子是个软柿子,是可以随便欺负的。
盛鸿到学校的时候,正是授课期间。
可那孩子不在教室里上课,反而坐在教室外的台阶上,手里捧着一本书,慢慢翻阅。
他安静地端坐着,就好像沉浸在一个别人走不进去的世界。
盛鸿大约明白这孩子受人排挤的原因了,大家习惯于孤立和自己不同的存在,这孩子的父亲是,这孩子也是。
“你怎么不进去上课。”他明知故问。
盛子尧抬起眸,看到他时,只诧异了一瞬,他跟盛鸿只在医院的时候见过一面。
“伯伯的哥哥,”他这样称呼盛鸿,道:“我课本损坏了,老师罚我在外面听课。”
盛鸿道:“应该不是你自己损毁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