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颔首,徐徐踏入府邸内。
如今上京城里,街头巷尾所说,无非是永乐侯府的真假嫡子,以及成王与王妃和离之事,总而言之,沈眠一直话题中心的主人公。
他向来没有这种自觉,从云城那里讨了和离书,又在王府逗留了好些日子,直到侯府传来消息,说项天祺已经认祖归宗,一切尘埃落定了,这才慢条斯理地着人打扫宅邸,准备搬迁事宜。
老太妃早等不及了,遣人来千秋院催了好几回。
她原先也不想要一个男儿媳,不过是看在他是永乐侯疼爱的长子,这才礼待三分,孰料他非但不是侯府血脉,却是一个低贱下仆的子嗣,这样的人成了她儿子的正妃,老太妃给气得好几日吃不下饭。
但她到底不是等闲之辈,知道永乐侯对这个儿子还有感情,不好撕破脸皮,仍是扮演着和蔼慈祥的长辈,却时不时提起纳妾之事,说自己如今身子越发不好了,只想临了前看一眼孙儿,希望他成全。
云城听闻此事,便着人把和离书送去寿安院,让老太太看。
老太妃见到和离书,这才消停下来,对沈眠越发温和起来,只是言语间多有催促,盼着他早点离去,免得夜长梦多。
她到底还是了解自己儿子的,一旦上了心,想要割舍只比登天还难。
沈眠起初还应付一二,后来实在烦了,干脆托病不见她,如今总算搬出来,落得一个清静。
这座宅邸是沈淮的嫁妆,一直不曾动用过,派人清扫后,倒也勉强可以入住。
他从王府带出来这几个下人,都是从前在侯府伺候的老人,了解他的脾气,不急着准备餐食,却先去煮茶。
沈眠入了座,阖着眸等着茶水。
沈嬷嬷合上窗,为他披上一件披风,问道:“不知主子有何打算。”
打算?沈眠正在考虑,是先攻略项天祺,还是魏霆,亦或者,两个一起。
但第三种风险太大,还需要斟酌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