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她已经凑齐了一整身天丝软甲,这个时代的大多数武器,除非直接砍到她面门或颈项上,否则对她的威胁很有限。她站着说话不腰疼,底气十足,豪气万千。
唐余微微一笑,也不再纠结,的确,如果早有人注意到小路子跑回大雍搬救兵,那应该早派人拦截他们。他们这一路并未遇到袭击,连试探都没有,这说明对方实力也就那样了,要么人手不足,要么就只敢在门口设伏,不敢主动出击。
唐余跃跃欲试,多久没打架了,实在很想揍人,希望埋伏的人不要太怂,打个照面脸还没看清就死的那种,杀起来太没成就感了。
宫中,西戎王的病榻被层层床幔遮挡的密不透风。四周是浓重的熏香,哪怕灯火通明,也雾气昭昭,伺候的宫女内侍一个个噤若寒蝉,云里雾里脸孔模糊,仿佛没有灵魂的木偶。
旁侧房间之内,并没有妃嫔候着,反而是以都兰为首的几位旧贵族出身的重臣聚在一起。都兰面前摊开了一卷明黄的帛书,是早已拟好的传位诏书,唯有继位者那里尚空缺待填补。
有人谄媚谏言:“丞相大人,王上昏迷多日,既然早已拟好了诏书,这里空的自然是王储的名字。您位高权重,非常时期代为填写,禀明王上,用印便是。”
自从西戎王毒发,都兰代笔批改奏折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不过诏书似乎与他知道的内容不太一样呢。记得当年大雍嫁来的嫡公主临终之时,用了非常手段将这诏书已经拟好,填入了刚出世的王储的名字,怎么现在名字竟然不见了?
诏书何时被人调换了?
如果这空缺里填入别人,是不是对他独揽大权更为有利?甚至这里填入他都兰的名字又有何不可?放眼西戎,一半朝臣都曾明确表态拥护他。即使西戎王在世的时候,也是事事问他决断,连王储平素里都尊他“亚父”之称。
都兰的野心一点点膨胀,他拼命压抑克制,因为其实他并无完全的胜算。
西戎王还有一口气,每日傍晚会清醒个把时辰,无论如何哄骗就是不肯透露老王留下的那座宝库的钥匙在谁手里。那五岁的小崽子却在这种档口失踪了,存着莫大变数。还好他发现的及时,控制住了局势,甚至将亲近大雍的那些侍臣们暂时唬住了。
“王上上次醒来,只说让找出诏书,却没提为何空了关键的字。为求稳妥,还是等王上再次清醒,我再与诸位一同请示王上的心意吧。”都兰伪装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其实心中想的是如果王上清醒后说的答案并不是他想要的,那么他就绝对不会让其他臣子再次见到清醒的王上了。
打发走了一众大臣,尚嬷嬷又来求见了。当然打的旗号,是代表王储来看望王上。其实大家心知肚明,王储多日不曾露面,所谓出疹子不方便见人不过是托词。
都兰不得不再次打起精神,应付这位大雍来的陪嫁女官。
想当年,他有南唐那边的细作相助,明明几乎就要得手,让那大雍的嫡公主一尸两命,却被这尚嬷嬷护住了那刚出生的小崽子,甚至以嫡公主的死威胁西戎王封那小崽子为王储,立下传位诏书。随后这些年,西戎王身体还康健的时候,宫中也再无男婴降生,说没人做手脚,反正他是不信的。
大雍的手伸的太长了,这一次与李沅一起若能将大雍的势力连根拔除就好了。至于那小崽子是不是要活的,就看李沅的态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