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终于说的差不多,也哭累了,靠着晏辞肩膀,瘪着嘴睡过去。
房间里一片沉默。
夏问寒手里捏着捡起来的手电筒。
一指粗细的小手电,生生被他单手掰折,眼底黑沉沉的,压着火,无处发泄。
晏辞抱紧怀里少年,江鸢脸埋进手心,无声泪流满面,夏鸿遇长叹,一句话也说不出,拍拍妻子后背。
那么多痛苦折磨,大人都很难承受的了,可年年那么小。
他在那种折磨里艰难长大,没人管没人在乎,花光所有力气,努力活着,努力朝着有阳光的地方走。
直到他刚刚成年的那一天,所有一切戛然而止。
他死于窒息。
死在那副身体的血缘亲人手里。
……偏偏他们想找人算账都找不到。
夏问寒憋了一身戾气。
房间里又是一阵沉默,良久,睡着的少年无意识哼哼一声,打破僵硬。
晏辞低头拍拍他后背,夏家几个人齐刷刷看过来。
少年哼唧,很快又安静睡过去。
江鸢轻轻叹口气。
没拉好的窗帘边缘落进一丝融融暖光,橙红颜色,金灿灿的。
夏鸿遇把窗帘拉开一点,房间大亮。
“天亮了,一切都会好的。”
他轻声道。
.
夏稚年哭了半晚上,第二天又日夜颠倒睡了一上午,睡醒眼睛涩涩的疼,隐隐有些发烫烧灼的感觉。
夏问寒找来两包冰袋,裹着布罩子,给弟弟拿来敷眼。
夏稚年平躺在床上,两手各按着两只眼睛上的冰袋,说句谢谢,嗓子都是哑的。
晏辞再把手边杯子抬起来一点,吸管放到少年唇边,等他猛吸一大口,再拿开。
夏稚年要啥有啥,躺着怪舒服的,就是有点饿。
“乖崽,饿不饿,想吃什么?”
想什么来什么,晏辞刚好问一句,夏稚年想了想,兴冲冲出声,“想吃辣条。”
晏辞:“……”
夏问寒:“……”
晏辞想想他腰上的伤,已经好全,咂舌,“好,吃,还有什么想吃的?”
夏稚年脑袋转了一圈,思维清明,意识到这是个趁机讨福利的好机会,抿抿唇瓣,“我想要我的零食柜!”
车祸后就被晏辞锁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