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玉兰叮嘱她:“你可别往人堆里凑,一会儿就家去。”
林瑶答应了她,看着苗玉兰的身影转了弯,她撒开脚丫子往前跑,直到跟到大部队的队尾才停下。
社员们这会儿义愤填膺,都是“敢截老子的水,老子就要给你扒开,还要跟你们打一架的架势。”
本来这些社员大部分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涉及到自身利益,被逼急了就变得特别暴躁,没头脑不理智,从众,扛着家伙什儿走得毫无章法,看上去像一群暴民。
他们并不孤单,路上也有顺路的生产队的社员加入,一起去找上关生产队的人算账,队伍越来越大。
本来林瑶觉得这一架必打不可,到了上关生产队,情况却不像预料中的那样。
他们到的时候,别的生产队的社员正在跟上关生产队的社员对峙呢。双方都拿着农具,这边一堆人,那边一堆人,还没打起来,正在对话。
上关生产队领头的是大队长,气愤地说:“放屁,截个屁水,我们生产队都没水用,浇了五十亩地都不到就没水了。”
“别糊弄我们,咋可能没水,我们去大干渠看看。”
上关生产队的大队长:“去看,都去看,水库都没水,还赖我们。”
“水库没水?咋可能,糊弄我们呢吧!”
有人质疑,有人反应快,扛着农具就往大干渠和水库的方向跑。后反应过来的人发愣了一小会儿,赶紧跟上。
林瑶跟着他们去了水库,等看到了水库的水位,大家的愤怒变成了恐慌,水库没水,居然没有多少水!也就是说他们今年没有水浇麦子,天也不下雨,麦子返不了青,要被旱死,那公粮该怎么交。啥时候能下雨,玉米能种上吗?玉米种不上他们吃啥?
他们满脑子问号,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又都很着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林瑶很想让他们知道玉米没问题,可她哪敢说呀,说了别人也不信。
上关生产队又恢复了宁静,社员们垂头丧气地往回走。那些听了陈爱民的话屯了些粮的人暗自庆幸,没屯粮的可就着急了。
“没麦子拿啥交公粮,棒子要是再没有我们该吃啥啊,不是要饿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