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横眉冷眼的,项意欢也不恼,从善如流地走到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坐了,正好避开谢咎站在衣橱前的身影。
谢咎换完衣服,走到项意欢面前:“你回去吧,我不需要你的帮助,钱你照拿就行,我不会告诉我爸。”
项意欢手肘撑在单人沙发的扶手上,手指轻轻托着下巴。
那手指骨感纤长,竟是极为漂亮的,搭配在他这个人身上相得益彰,他从容地开了口,说:“刚刚你在楼梯上停了一阵,是在看那个吊死的女鬼?”
谢咎心中一惊,很快反应过来:“你看了我的资料?”
项意欢说:“看了。从你小时候到少年时期,入院前后的都看了。”
谢咎面色紧绷,神情如酝酿着一团阴云,马上就要爆发。
但项意欢下一句话却令他愣在当场。
“我先前上来的时候还看见了她。”项意欢说,“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她就找到了目标。”
谢咎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可项意欢的样子不像在开玩笑,他警惕道:“你什么意思?”
项意欢平铺直叙:“这种死于自杀的恶灵有一种学名,叫地缚灵。因为生前过于郁结或者怨气过重,它们常常会被困在死亡现场。不过,也是因怨气过重,它们和难以和常人达到共鸣,一般来说都是无害的。除非遇到同样郁结于心,一心求死的人,才会附身上去让其成为替身。”
谢咎:“……”
项意欢又说:“你也发现它不见了吧?”
意思就是说,它已经找到了替身?
不,这不是目前最重要的问题。
谢咎问:“你不是心理医生?”
“我有心理咨询师执照,但严格来说不是心理医生。”项意欢开门见山地说,“你不用怕在我面前会暴露什么,我不会写成报告然后把你往医院送。”
他从一旁的小圆几上拿过纸笔,随便勾勒了几下,就把纸递给了谢咎。
谢咎不明所以,接过纸张一看,眼睛便微微睁大了。
一个绳圈,一个吊死的女人。
细节处理得恰如其分,是谢咎一眼就能认出来的程度。
这个叫项意欢的男人,画出了谢咎眼中的世界一角。
这是这辈子都没发生过的事,谢咎没有想过会有一天,有人能真正了解他的日常,看他所看,想他所想。
他再开口时,言语间的锋利消失了大半,嗓音都有点哑了:“你不是心理医生……我爸知道吗?”
项意欢颔首:“我觉得谢先生是知道的,不然以谢先生的能力什么样的咨询师找不到,他也不会请我了。”
谢咎眼眶酸涩,平复情绪后点了点头。
项意欢给了他一点时间,然后才问:“现在我们可以谈一谈了?”
谢咎应了:“嗯。”
项意欢却道:“我能不能问一下,你刚才把我认成谁了?”
谢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