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胡子喊,“马老头,在家吗?国庆出来晒太阳咯——”说到后面他语气低了下去,马老头从来不过国庆,有国无家,他宁可回到纷纷扰扰混战时期,起码他女儿还在身边。
屋子里没有动静。
“没事吧。”白胡子念叨,伸手去推门,门没有锁上,光线随着门向后翻去闯入室内,屋内的陈设一览无余。
太清苦了,床、桌、椅,以及一旁的小炉子,再无其他。
“睡着了吗?整天这样子睡……”白胡子低声念了几句,姚青青听不清楚,屋内腐朽干燥的气味让她想咳嗽,她打量床上的老人,她们离开后他就一直躺在这里不动了吗?
“他的家人呢?”姚青青问。
“他没有。”白胡子语气平常,“包子放桌上,醒来他自己会吃。”
“年轻人好心人,不关你的事哦——他就是要死了,给他放着就走吧。”看起来并不怎么关心邻居。
谁叫马老头也不与人打交道呢,住这片的人其实并非马老头二三十年前的邻里,建国后不久,他们这里的人因为积极参与地下活动,为抗战胜利做出贡献,给他们安排工作并搬迁了,是马老头自己不走,一个人留在这里。
他从不主动跟人说话,阴沉悲观,后来这片的人都只是听他的传说,知道他女人和女儿被岛国人抢走了,一个亲人也没。
精神坏了。
老人的话姚青青没法接。
她最后看了眼床上的老人,给他放下包子,随着白胡子走出去。
姚青青觉着她心肠硬了,她没有太多的伤心,她逐渐懂得生活有很多不如人意的一面。
她能做的就是做好自己分内的事,照顾好她身边的人。
姚青青告辞,转身,撞上绪方慎二郎。
“你怎么来了?”姚青青瞳孔微微放大,她没想到绪方君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