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岁的越棠被逼退到熹江的岸边,四面皆是枯朽的荒意。
他身上的熹山书院校服被洗地发白, 不甚合身, 露出细瘦的手腕脚踝。
衣料上, 大片的鲜血晕开,化为暗色的污渍。
越棠面色苍白,往后退了几步,身形有些踉跄, 几乎是拖着一条腿往后。
他经过的地上, 留下一路鲜血的痕迹。
从听涛院,一直延伸到此时的熹江边。
直到他背后撞上熹江的石碑, 越棠往后看了一眼,结冰的水面颜色暗沉, 他瞳孔缩了缩, 身体微微颤抖。
他面前,顾微澜被人搀扶着走近过来。
顾微澜面色同样不好看, 披着厚重的狐裘,将人裹得严严实实。
他捂着心口咳了一会儿, 等到出声时, 说话的声音有些无力。
“你要杀我?”
越棠形容狼狈,神色却很冷, 清冽的音色格外冰凉。
“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想杀你了吗。”
顾微澜重新开口说了一遍, “你昨日差点就真的杀了我。”
越棠冷笑了下。
顾微澜也微微笑了, “看来,你是真不要命了。你难道不知道吗,敢对我动手, 一次杀不了我,死的就会是你。”
越棠唇色被冻得微微青紫,他过于瘦弱,显得眼睛越发大而黑沉。
“你会让我活着回南朝吗?”
顾微澜笑容不改,“要是被慕容家知道了你的价值,那可不行,我当然不能让你活着回到慕容家。你觉得我不会放过你,所以你就想和我鱼死网破?”
他笑出了声,“可是,小棠,你我能一样吗?想拉我陪葬,你算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