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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槐这两年在镇上住着,赁的房子离着他做账房的粮铺只有几百步远,每天就打打算盘,记账对账,再监督着伙计们进货出货,很是清闲自在。

这才三年不到的时间,就把他将养得白白胖胖、身娇肉贵的。

活计虽然清闲,钱却赚得不少。

东家给他的工钱,是二两银子一个月。三节两寿的,还有至少两串钱的节礼。平时东家偶尔来巡查,或者安排他临时加点什么活儿,还会随手打赏。

他一个月赚的银钱,比老两口儿外带几个泥腿子兄弟,搁家种大半年地的收入,还要多出一截。

他怎么可能舍了这么好的一份工,回家跟老爹老娘出苦大力,从土里刨食?

刚得了信儿那会儿,李槐就觉得,乔细妹这回把他们都叫回来,根本就是一场鸿门宴。

可他琢磨着,这征兵令,怎么也征不到自己头上来。

到时候,只要老爹老娘露出来哪怕一丁点儿让他拿钱的意思,他就一味哭穷,死活不往外掏银子,就完了呗。

难道老娘还能上手搜他的身不成?

谁曾想,姜到底还是老的辣。

老娘甚至提都没提让他掏银子这一茬,只一招釜底抽薪,就让他主动跳了出来,自动自觉地给家里做贡献。

不光得掏银子,还得乐呵呵地掏!

还得求着老娘收下!

万一要是把乔细妹惹毛了,她豁出去毁了自己的前程,有孝道压在头上,他就只能受着!

“不孝”的名声一旦坐实了,那可不光会失去粮铺账房这份工。

自己的师长、同窗,乃至乡亲、邻居,甚至街上的光棍泼皮破落户,哪个都可以瞧不起自己,都可以面对面唾自己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