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开着窗牖,透进来细微的空气,月宁睁着眼,能从身后人的呼吸声中,知道他也没睡。
“柳芜是你杀的吗?”
裴淮似乎嗤了声。
月宁攥着溜滑的枕面,随即肩上一热,他伸手将她掰过来,面对自己。
房中只留了一盏小灯,对床头高几上,逆着光,裴淮的面庞一半浸在黑暗中,一半迎着昏黄。
“在你心里,我竟是那般病态冷漠之徒。”
月宁别开眼:“坊间传的。”
说什么的都有,起初是说晋王,后来不知从哪日起,便慢慢转了风向,将矛头对上裴淮,甚至明里暗里提到戏园子那回。
柳芜怒斥小通房,二郎挥刀护美人。
“他们只是想用流言掩盖罪证,不出两月,流言自会止住,而他们的目的,也绝不会达成。”
此番启程去京郊,为的便是查探猛火油动向。
他仿佛已经接近事情的真相,然所走的每一步,都愈发惊险诡异。
柳芜发间有猛火油的气味,据裴淮初步估计,应是她无意间听到什么绝密之事,换做旁人,兴许为了保命会悄悄走开,可柳芜向来没脑子,又与晋王有着勾连,说不准想以此为要挟,让晋王给她名分。
弄巧成拙,连性命都保不住。
“柳芜应有了身孕。”
月宁颤了下,瞳底露出惊恐。
“他们挖去她的内脏,其实是为了掩盖柳芜有孕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