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死去的人,到底是怎么死的,他全都想不起来。
他只记得他埋了他们。
每一张脸都似曾相识,以至于记不住他们的名字。
他不想下次,埋的人里有温泅雪的脸。
……
从前每一次,君罔极走到温泅雪面前去,都是单方面的。
他无视一切人,送温泅雪花。
送温泅雪酸甜的果子。
送他昆仑虚里不沾染魔气的新生的草芽。
送一切美好的,他觉得温泅雪可能会喜欢的东西。
像单方面的朝圣。
他将花别在温泅雪的袖口、衣襟,将装着草芽的花盆放在温泅雪的车鸾窗口,将果子递给温泅雪身边的灵傀。
因为是单方面的朝圣,虽然肆意妄为,但触犯禁忌的只君罔极一人。
刑天殿里的那位见了君罔极。
那个黑暗里的声音说:“你喜欢他?”
君罔极:“喜欢。”
那个人阴冷的声音笑了一下,带着一点古怪。
“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君罔极淡漠:“我是君罔极。”
那个人笑了一声,声音极度空虚虚无,百无聊赖。
“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君罔极当然知道。
他想让温泅雪高兴。
想待在温泅雪身边。
想让温泅雪喜欢他。
君罔极一言不发,但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他没有半分遮掩。
“随便你吧,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声音低沉说,“我也想看看……”
君罔极于是又回来来时的路径上。
宫殿里那位君上每次见某个人,无论对方在哪里都会将那个人在一阵扭曲的黑雾后带到那座黑暗的宫殿里。
君罔极不关心那个人为什么拉他过去,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君罔极只关心温泅雪。
今天温泅雪把他递过来的花抱在了怀里。
无视周围骇然惊诧的眼神,眸光清润静静望向他:“明天也送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