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如此,兰儿姑娘见他无家可归,便留在了家中参研一些糕点药理,谁知这老道竟然是朝廷捉拿的钦犯,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说到这里,卫弘大概是明白了这件事的前后缘由。
既然百里兰收留要犯是无心之举,那么这件事就不算太过严重,自己前去作保,应该是能够将她捞回家的。
不多时,马车就到了成都县府。
卫弘让鹿安去停好马车,自己则是亲自请求进入成都府衙。
不知是不是因为大汉国力渐渐恢复的关系,成都府衙的大门似乎比之前更威严一些。
卫弘认出来了守门的府吏都是经历了战场厮杀的老卒,身上有意无意地流露出一股杀伐之气。
若李福还在担任成都令,凭着之前的数面之缘,倒是可以通融一番,毕竟李福这家伙做事也是相当的圆滑。
可惜李福被调往了巴西郡任职太守,还不知道新上任的成都县令是何许人也,好不好说话。
万一要是一个铁面无私,额头上还有一个月牙的黑炭头,卫弘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我乃大汉宁远将军,有事寻求成都令,烦请通禀一声!”
守门的府吏看着卫弘,一脸狐疑地神色,实在是卫弘的长相太过年轻了,看上去还是一副病怏怏的状态……
而那位近来在成都传得沸沸扬扬的宁远将军,应该是神武英勇的模样,眼前的少年郎实在是与想象的形象差异过大。
但他们没有狗眼看人低,而是一本正经地询问道:“你说自己是宁远将军,可有凭证?”
卫弘想了想,解开自己腰际的百锻钢刀,放到他们的面前:“这是大汉军方独有的百锻钢刀,民间禁止流通,寻常人也接触不到,算是能自证身份了吗?”
那几名守门的府吏面面相觑,然后各自端详了卫弘手中的钢刀一眼,终于有人点了点头,示意认同了卫弘的身份。
有人将卫弘迎进来了成都县府,也有人走旁边的长廊去通禀成都令。
不多时,就有步伐声响起,人还未到卫弘的面前,爽朗的声音就先飘了过来:“吾没有想到,宁远将军自南中千里迢迢地赶回来,竟第一个来成都县府……”
卫弘轻轻皱眉,自己入城的消息应该是刚刚散开,没有想到这位稳坐府衙的成都令竟能如此快速的知晓,消息可真是灵通啊。
堂后走过来一人,卫弘定睛一瞧刚刚到来的成都令,一双黑耀石般的眼睛格外犀利,棱角分明的脸庞闪着凛然的英锐之气,端的生出一副好相貌。
很快,卫弘就突然想到了什么,皱着眉头作思索状问道:“我似乎在何处见过成都令?”
马谡笑道:“吾名马谡,字幼常,当日受丞相托付,随同门下督马忠将军,前往僰道为征南先锋军出关作战壮行,与卫将军有一面之缘,不想竟让卫将军记到了现在。”
卫弘有过目不忘记性,一见马谡的面貌就想起来了当日跟在马忠身后的伟岸文吏,只是不察其中内情,故而有此一问罢了。
“幼常兄仪表不俗,气宇轩昂,当日一见便异于常人,所以多留心了一阵,没有想到如今高升了成都令……”
成都令看似只是一县之长,但论起地位,绝不逊色于一般郡府的太守,毕竟天子脚下,权贵满地走,公侯多如狗,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招致灭身灾祸。
成都令,可不是泛泛之辈能够担任的。
马谡笑了笑,并未继续和卫弘继续客套下去,而是问道:“不知宁远将军今日特地登门拜访,所为何事?”
看来自己将心事直接表现在了脸上,卫弘对马谡说道:“不敢欺瞒幼常兄,今日前来是为了今早被县府带走的家中亲属而来,她处事不周,竟不小心收留一个朝廷钦犯在家,但我可以保证,她绝对是无心之举!”
马谡问道:“卫将军要找的人,莫不是名唤百里兰的女子?”
卫弘点了点头,看来马谡已然过问了这件事,如此一来倒是不用多费口舌解释前因后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