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电话打出去,照旧是关机的提示。
他毫不气馁,习以为常,不打算再打,反而是抬头浏览起小卖部柜台里的东西,想用剩下的零钱买两盒摔炮,给那清冷空荡的小院热闹热闹。
而就在这时,他家邻居张奶奶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遥遥地对他喊,家里出事了。
陆知闲的父母成了两具尸体,被抬了回来。
几名穿着黑色冲锋衣的男女站在院里,半个村子的人都凑了过来,陆奶奶嚎啕大哭,几次险些背过气去,眨眼之间就仿佛老了太多太多。
他们告诉陆知闲,他的父母打工被骗去了黑煤窑,遭遇了矿难,解救出来时人就已经去了。
陆知闲木然地听着,等他们说完了,都去聚在奶奶身边安慰,他才转过身,走到那两个担架床边,看着那两张陌生又熟悉的面孔,无声地掩面,落下泪来。
陆家认领过尸体后,那几名冲锋衣就立即开车带着陆知闲和陆奶奶,将陆家父母送去火化了,给的理由是运来耽误了太久,不能一直让死者难安。
一切似乎都透露着诡异,但又十分寻常。
直到火化之后的第二天夜里,陆知闲在院子里捡到了一片腐绿色的指甲。
看到这枚古怪的指甲的瞬间,他就下意识地想起了担架床上自己父母紧握成拳的双手,那手背上青色的血管凸起,犹如一条条细蛇盘绕,手心里也似乎有些黑乎乎绿油油的东西,但他当时没有留意。
因为这一片指甲,陆知闲开始做一些诡异而恐怖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