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直是滑稽!

双枪在手,楚云声又重新坐回了亚当斯对面的沙发椅上。

他的手指随意搭在扶手上,姿态轻松,真如来拜访的客人一般从容自在。

当然,前提是忽略他即使微垂,也始终对着亚当斯的枪口。

压在亚当斯心头的危机,并没有因为楚云声的远离而减弱丝毫,反之,他这种绝非故意假装的闲在放松,令亚当斯更加谨慎戒备。

黄昏已从阳台的门上玻璃沉落干净,花园的景物被一一掩埋入黑暗中,忽有一道闪电亮起,为街角的路灯披上陆离森蓝的色彩。

天空隐隐传来闷雷声,淅沥的雨落下。

书房内,红酒的醇香徐徐溢散。

楚云声与亚当斯相对而坐,白森森的电光勾出他骨线冷峭的侧脸,覆上了层清濛的光,衬得他的眉目冰冷,如寂静的雪山。

他身上并不见什么杀机,似好友交谈般,淡淡地说着话。

“战争已经结束,但伤害与耻辱永久存在。即使欧洲的会议上,法兰西已经获得了表面的和平和巨大的利益,但如果拥有这样一个机会,我相信他们还是愿意让你将尸骸留在华国的土地,而不是活着返回欧洲。”

“你的死亡只会是匪徒猖狂,只会是巡捕房反应过慢造成的失误,而并非是法租界的过错。”

楚云声看向亚当斯,以德文道:“你惧怕这一点,亚当斯先生。这会让你准备好的船票成为一张废纸。”

“作为绿鹰的领导者,你很清楚这一点。但你同样也清楚,德意志愿意保护你回归,却并不代表着他们愿意为你同法兰西翻脸。他们已经没有战争中的力量,你的价值不足以再次打破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