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声音太远,听不清晰,想要再分辨,便没声儿了。

不过这个时候,李凌碧应当是把在恬园登台的机会让给了白楚才对,那声音若真喊的是白楚,那他又怎么会出现在郁府?

楚云声微微皱了皱眉,在窗边站了片刻,方转回桌边。

院墙的另一边。

晨雾与尚还晦暗的天光一同笼罩着小院,小院中央的空地上几个黑衣汉子并着戏班的人正在搭戏台。

旁边房间门口,白楚犹豫着迈过门槛,走了进去,脱下夹袄,开始换戏服。

屋里还有三四个人,见他进来只是瞥了一眼,便又自顾自对着镜子描自己的妆,偶尔小声交谈嬉笑,却并不理白楚。

这些冷遇冷眼,往日在戏班,白楚也没少受,本已是麻木了,今日见了,却不知怎的,心中忽然便涌出无尽的酸楚憋屈来。

他扯着戏服,眨了两下眼,眼眶便红了。

白楚不愿让那几人瞧见,鄙夷笑话他,便背了背身。

这一背身,怀里一根木头小剑就掉了出来,那是李凌碧第一次同他抵足而眠时,送他的礼物,他万分珍惜着,整日挂在脖子上,揣在心口边,直到今早起来同李凌碧争吵,才扯断了绳子,塞在了怀里。

白楚呆愣愣看着那小剑,脑海里又浮现出李凌碧带泪的脸。

正月十五是戏班筹备了许久的大戏,他虽然极喜欢,私底下偷偷练了很久,但也并不是非要登台不可。他心里清楚自己的位置,不愿干那些讨人嫌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