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声眼角眉梢挂着寒意,惯来思绪清明冷静的脑海,头次有些混沌。

他走到陆凤楼身前,半跪在草席薄被上,正要俯身看看陆凤楼的伤势,耳侧却忽然响起一阵破风声。

略一偏头躲过,楚云声手掌一翻,攥住那枚袭来的拳头,将那截手腕轻轻一折,按进怀里。

半明半昧的昏暗中那双漂亮的眼睛危险地眯着,含着丝朦胧的睡意,冷锐而警惕地盯过来,如乍然苏醒的猎豹。

但那危险也只是一刹。

那双眼的眼尾轻轻一挑,眸光落在楚云声脸上,缓和成了更深的墨色:“……老师?”

楚云声看着这张熟悉无比的脸,心跳缓缓平复:“听闻陛下受伤了。”

手腕被握在怀里,陆凤楼前倾着身体,几乎将整个上半身压在楚云声的胸口。

他侧了下头,鼻尖擦在楚云声湿漉漉的鬓发上,微垂的眼睑慢慢抬起来:“老师淋了雨——是听闻朕受伤,冒雨纵马从何处赶回来的吗?”

湿热的呼吸扑在耳畔。

楚云声攥着陆凤楼手腕的手松了松,转瞬便被那手腕溜走,游蛇一般从披风的缝隙钻进去,尚还细腻的掌心贴上了黏在身上的湿透的衣衫。

衣衫很薄,紧贴身躯。

那片手掌像带了火,从胸膛绕到背后,抓在紧实的背肌上,刹那留下一片火辣疼痛的抓痕。

楚云声在这刺痛中仍是眉目不动,眸光平静,只是在陆凤楼垂头咬开他披风带子时,低声道:“伤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