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宫人掀开门帘匆匆而去,带过一阵寒凉的风。

屏风处几名大臣被冻得缩了下脖子,彼此对视一眼。

执掌吏部的戴尚书敛了敛袖子,低声道:“陛下,摄政王中毒,太医院诸位太医若要医治,只怕也是会费许多功夫。如今朝内变法诸事繁多,之前全赖摄政王一手把控,眼下摄政王倒了,变法之事——”

他语气顿了顿,抬眼看陆凤楼:“便停一停吧。”

向帝王进言,却没有几分臣子的恳诚。

反而如同盖棺定论。

今夜染了血的那柄奉天剑固然可以杀人,但若是没了执剑之人,再锋利尊贵的一柄剑,也不过是与废铁无异。

陆凤楼忽然懒得再演那出被气得急了还要忍辱负重的戏码。

他侧身看向那几名目光闪烁的大臣,唇角动了动,勾起一丝无谓懒怠的笑:“戴爱卿所言朕哪里懂,朕素来可不管这些。”

“停或不停,既不是朕的事,朕便不晓得。”

陆凤楼摆手,身后的宫人立刻奉上一杯热茶,“只不过变法也好,闹乱子也罢,这都是老师的事。老师爱管。若老师从此一睡不醒便罢,但若一朝不小心醒了——满朝文武,又还有几个如陆御史般刚直不阿,敢献上头颅以血相谏的忠臣?”

闭目养神的赵家主睁开眼,目光越过前面几位大臣的肩,落在了陆凤楼的脸上——那眉目俊秀昳丽,淌着盎然的笑意,看不出丝毫的贬斥讥讽。

没人知晓这段时日楚云声将小皇帝藏去了哪里。

但如今看来,却是带去剥开瓤,露出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