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上没有半分表情,冷沉沉地看向楚云声,没有说话。

楚云声淡淡道:“穿好衣裳,去门外跪着。”

陆凤楼怔了片刻,旋即竟慢慢笑了出来:“是,老师。”

他转身往内殿去拿了件大氅裹上,出来时便看到楚云声已经衣冠整齐地站在了昭阳殿门口,冷漠而平静地望着他。

而昭阳殿内外,竟然一个宫人都没有了。

陆凤楼有些诧异。

平日里这人最喜欢让他在众人面前难堪,踩他的颜面,今日这样罚他,竟然会遣散宫人,实在是匪夷所思。

即便心有怀疑好奇,陆凤楼面上也未显出半分。

他便像个真正被养废的没骨头的软脚皇帝一样,走到昭阳殿外覆雪的台阶上,干脆利落地跪了下来。

楚云声一扇一扇将昭阳殿的窗户关上,然后便走到门外陆凤楼身旁站着,没有撑伞。

他留意着陆凤楼的表情,见他肩上的雪都盖了一层了,嘴唇泛起了一层白霜,才低声道:“陆凤楼,你怕我什么?”

陆凤楼显然没想到楚云声竟然会突然直呼他的名字,问出这样一句话。

他落了雪的眼睫颤了下,眼角微微挑起,状似玩笑一样扫了眼楚云声腰间悬挂的佩剑:“朕怕老师腰间这柄奉天剑。”

“上斩昏君,下斩佞臣——谁能不怕呢?”

奉天剑。

这是先帝临终时赐给楚云声的佩剑,后来楚云声权势煊赫,便借着先帝赐剑的名头,佩剑入宫,从不解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