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看窗外?难得坐这趟电车。”兰波再次转开视线,依旧平和的口气显得分外坏心眼,“这里可以看得见少女堤。
弥雅瞪他一眼,报复性地挠他掌心。
兰波抬眉,但没说什么。
“那边的那个圆顶是什么?”
“还在修复中的圣尼古拉教堂。”
“再后面的那片工地呢?”
“那里原本聚集了博物馆和美术馆,战争中建筑损毁严重,我很久没到过那里,不知道现在重建得怎么样了。但好在大部分藏品都安然无恙。”
这样的问答重复了许多个回合。不仅是沿途建筑的名字,兰波对这些地标背后的来历和变迁也十分清楚。
弥雅忽然怅怅叹了口气。
兰波关切地看向她。
“总觉得你什么都知道。”
他涩然微笑:“不,我只是在城中待得时间比你久,也曾经做过相关的资料整理工作。”顿了顿,他继续自嘲,“都是没什么用处的知识。等你再大一些,就会发现这些没什么大不了。”
电车驶过市中心,开始顺着起起落落的道路爬坡又下坡。车厢中的乘客逐渐稀少。弥雅回头看了一眼,略微压低声音:“你就那么在意我的年龄?大把大把有你岁数两倍的中年男人也照样毫无心理负担地娶刚刚成年的小姑娘。”
兰波神情顿时颇为微妙。
“我说错了么?”
“别人是别人。”他将墨镜略微向下褪,以便更好地凝视她。这小动作令人心动。没有镜片阻隔,那股因为兰波的注视而涌现的情潮再度变得汹涌。那是一种仿佛要将她珍藏的视线,但他同时说着:“我……会因为你的年轻有罪恶感。”
弥雅自然想要反驳,但电车停靠终点站,这个话题便暂时空悬。拉了一路的手也在下车时松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