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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秋果弯腰给麦秸秆打捆, 用膝盖压紧之后拦着上半截系住,一捆一捆打好, 拿起镰刀又去割小麦。手里是金灿灿麦子,耳边是孩子们齐声的朗诵声,张秋果不由自主的笑了。

咸呼呼的汗水瞬间流到嘴巴里,眼睛也糊住了,看不清东西,她拿着脖子上挂的毛巾使劲往脸上一擦,迎着小麦继续往前割,仿佛有使不完的劲。

往年爷没有下地,不是不想,是他干不动地里的活,他把地分给了老大和老三。

今年爷在家坐不住了,似乎人有精神气以后,身体也跟着精神,他觉得自己能干活了!

跟奶商量:“咱给老大帮一天,再给老三帮一天,行不行?”

怕孩子怪罪,当父母的不能偏心,这点爷做的挺好,比如以前,要骂一起骂,甭管骂的多难听,三个儿子一起受着,反正不给他生孙子,都是不孝子!

现在呢,除了不种地的老二,老大和老三他一样对待,要帮都帮!

你说他偏心哪个?他偏哪个都不成,老大腰不好,老三看着是好的,可他不敢让老三拼命干,怕老三像那蜡烛一样,熬着熬着人就突然瘫下去,没了。

爷和奶说走就走,头上带着草帽,手上拿着镰刀,还拎着一个水壶。

乡亲们见了笑哈哈的提醒:“二叔,今年咋下地了?再晕地里咋办?你还是回家歇着吧,地交给俩儿子就成。”

爷如今脸上也有了笑色,说:“不会!”

又有人说:“老二哥!你家几个孙女不得了啊,一边割小麦一边背书,刚才我听见了,几个丫头背的好,有出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