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宁坐在阳光下,眯着眼,浑身懒洋洋地,“看什么看,当着监工的面,你也敢偷懒?”

活像个地主家的,没心没肺的傻儿子。

叶迟轻嗤,转头,继续干活。尽管叶迟身处淤泥,但除了及腰的防水雨衣和袖套外,他身上没有沾上任何的泥点。挖藕的工作并不轻松,要长久弓腰劳作,艰辛且繁复。但叶迟动作却极其优雅。他不急不躁,像是上流绅士,突然来了闲情雅致,便在自家后花园,耐心装点成片的玫瑰花坛。

纪宁晒着太阳,等着叶迟干完活。可他左等右等,也没见叶迟有干完活的意思。纪宁觉得,光这会儿,他看叶迟的动作,他都学会挖藕了。

纪宁侧头问工作人员,“他还要弄多久?”

工作人员指着边上,才半满的桶子,道,“得把这桶装满,他才能走。”

纪宁抬头,眼瞧着太阳就要西沉,他站起身,“帮我也拿套工作服。”

叶迟干活,动作虽是漂亮,但效率确实不高,就是绣花枕头一个。

真要看干活,还得看他纪皇。

纪皇今天好忙,又得给皇族上课,又得给叶迟上课,晚上得多吃两碗饭。

纪宁换好工作服,进入池塘,两步走到叶迟身边,他用手肘撞开叶迟,整个人想当狂妄,“学着点。”

叶迟低头轻笑,侧身让开,把舞台交给纪宁。

眼睛看会了,和脑子看会了,终究不是一个概念。纪宁在池塘捣鼓半天,只挖出了一解藕,还是个断的藕,不能作数。纪宁看着那半截短藕,面色不虞,想不明白到底那里出了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