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泽不知道自己为这些结局流过多少次眼泪,短短几天里,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插满刀片,哪怕只是小小地呼吸一下,也会感到难以抑制的疼痛。
他让手下用最快的速度分析出了他刚把邵止清带到海岛来时做的体检结果,上面的数据一切正常,看不出邵止清身患隐疾,他在濒临崩溃时联系了所有给邵止清看过病的医生,得到的结果别无二致。
直到昨天,邵家的心理医生在被他多次询问后,用迟疑地态度递给了他一份一年前他与邵止清的谈话记录。
越泽直接翻到报告的结尾,在诊断的那一栏看到了让他揪心的内容:“邵小姐不愿和外界交流,抵触社交,在谈话中表现出了一定的自毁倾向,以上是我不成熟的判断……”
心理医生在把谈话记录与报告交给越泽时,态度十分犹疑,他认为邵止清的心理问题并不算严重,如果没有强烈的诱因,是不会影响到日常生活的,为了避免自己的诊断给邵止清和她身边的人造成心理暗示和引导,他当初才没有给出这份报告。
见越泽的脸色实在难看,心理医生还试图安慰他:“其实邵小姐的物欲很低,只要生活中没有太大的变故,她都不会产生过分的心理压力的……”
越泽想到梦里自己的所作所为:违背邵止清的意愿将她强行囚禁、迫使她做自己不喜欢的事、逼着她放弃正常的生活,来喜欢自己……每一项都是“变故”,所以,他的小姐是不是在他的步步相逼下,变成了最后那副模样的?
越泽不敢再多想了,他当天就联系上了顾子宸,并将所有报告都送到了他手里。
他以前始终觉得,宁可用强迫的手段将邵止清圈禁,也好过放她去别人身边,可在真切地看到自己把邵止清逼到绝境后,痛彻心扉的感觉告诉了他,他还是更想让小姐幸福地生活下去。
越泽不甘退场,但他目前的心理状态已经走到了悬崖边,如果再不退步,跌下去的要么是他,要么就是邵止清。
把体检报告给了顾子宸后,越泽就没想着自己能活下去,他在刚进入社会的时候就为自己挑好了墓地,而现在,是他该走的时候了。
明明他已经决定放手了,可为什么……邵止清抓住了他……?
“能和我讲一下你的梦吗?”邵止清仰头看向越泽,眼里闪烁着有些固执的情绪。
越泽的手指微微抽动,他的呼吸浅到几不可闻,想要抽回手可却又怎么都舍不得。
在邵止清身后沉默许久的顾子宸动了起来,他拉了一下邵止清的手,微笑起来,“站在电梯口也不好,进去说吧?”
闻言,邵止清立即点了点头,她望着越泽,问他:“可以吗?”
目光一接触到越泽煞白的脸色,邵止清便在不自觉间放缓了语气,出口的话语像带着点撒娇意味的征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