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知罪。”他认罪时眼中最后的一丝光也熄灭了,整个人如今就像一架离魂了的躯壳。
“你既知罪,便知道你所犯之罪如何严重!你教唆公子为你出头,利用公子的善心让他不得不做不得已之事来污蔑他人,你可认罪!”孙县令慷慨陈词,痛斥沈元宝,几个感叹句的气势十足。
沈元宝艰难地双手贴地磕了个头,声音艰涩:“我认罪,一切都是……我的罪过。”
他不仅认罪速度快,认罪态度也十分诚恳。
但就是认罪认得太快太诚恳,才不对劲儿。
像孙公子说的,沈元宝是那样阴险狡诈之人,怎么会就这么甘心认罪,连挣扎也不?
孙县令深深一叹,显示出他的痛心疾首:“亏你伺候公子这么多年,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欺主的刁仆!”
沈元宝张了张嘴,又闭上,沉默地跪在那里,像是一滩子烂肉,任由孙县令表演了个痛快。
宗豫发现祝星非但不为孙县令刻意找人欺瞒顶罪而生气,反倒如同看青椒舞树枝那样津津有味地看着眼前的闹剧。
孙县令终于表演够了,给人定罪:“沈元宝你唆使公子陷害他人欺瞒本官,行径恶劣,按律当……当斩!”
沈元宝一颤,颤颤巍巍的伏下身子,将头低进了尘埃里,身上的生命力彻底消失了。
祝星突然开口问道:“沈元宝,你当真是主谋?出主意陷害我的管家和护卫?”
沈元宝猛地抬头,嗫嚅了一下,突觉心头一悸,抬眼对上了孙县令满是警告的双眼。他顿时又低下了头,面色灰败道:“我是主谋,都是我做的。”
他们以他家人逼他认下此事,他不得不从。
他以为他忠心为孙家多年,没想到孙家人毫不留情地推他出去顶罪。他自问对得起公子对得起孙家,没想到最后背上的,竟然是恶奴欺主的罪名。
孙县令摇摇头:“念你认错态度良好,又在我孙家服侍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杖责一百以儆效尤!”
杖责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