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闰梅下地回来,闻着满院子的药味,直接进了灶间,见是李淳奕在盯着灶火,问,“老四,你在干什么?是病了?怎么煮起药来了?”
“是晚娘给的药茶,从天朝那边来了,都是一些生脉益气固本培元的东西,说是饮后对我的身体有益处,我拿回来试试。”
谢闰梅眼尖,瞅到李淳奕拿回来的那兜药,只是拿起包装来看看,就觉得价格定然不菲,她叮嘱李淳奕道:“既然是你媳妇儿给你的,那你就收回你屋里去,咱家人多,别给祸祸了。”
“对了,娘让你问的事儿,你问了没?你媳妇儿有没有什么偏好的?这屋子得赶紧拾掇了,不能人家嫁进来还破破烂烂的。”
李淳奕有些难以启齿,他觉得自己同谢闰梅说自个儿成亲之后就要跟着媳妇儿搬去县城住实在有些羞耻,还对父母有些愧疚,但他又不得不说。
因为迟早要说。
“娘,我问过了,晚娘说没必要搞什么特殊,娘怎么顺心怎么弄就是。还有,我们成亲后应当是进县城住的,就晚娘自己买的那一处院子里,方便晚娘做生意,也方便我开春后去书院。”
做了充足心里建设的李淳奕把话一口气说完,这才敢抬头看谢闰梅。
谢闰梅确实是有些惊讶的,但她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更没觉得自个儿身为婆婆的威严受到了挑衅,毕竟她当初为了同老夏家结下这门亲事,就基本上等于把儿子给倒插门出去了……而且谢闰梅想得很开。
人家儿媳妇嫁进门时,不要求屋子这样修那样修,不变着法儿折腾人,是不是好事?
儿媳妇嫁进门后,带着自家儿子去过好日子,不比留儿子在自个儿身边吃苦受罪强?
同这儿媳妇处好关系了,自个儿的晚年说不准也能好过一些,而且家里人多是非自然就多,前头的三个儿媳已经每天明争暗斗混战不休了,再来一个……家里的屋顶怕是都能掀翻。
同样的事,落在不同人眼里,就是不同的情况。
谢闰梅能想开,所以她觉得这个未过门的儿媳挺好,眼界宽能耐大本事高还事儿少,不似其它儿媳妇,整天都盯着家里的三瓜两枣作妖。
但要是放到一些想不开的婆婆身上,这会儿想的定然是儿媳是不是看不上自家的条件,是不是儿媳有能耐就想撇下自家单飞……
见李淳奕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谢闰梅拍了拍自家儿子的肩膀,笑骂道:“怎么,害怕你娘不高兴呢?放你一百二十个心,你娘才不是那种小心眼儿的人。你身上的问题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因为娘的问题,让你平白受了那么多的风言风语,因为身子骨不好,这辈子都不能似别人那样活得恣意,所以娘再怎么补偿你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