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盈儿黑亮浓密的秀发梳了个简单的同心髻,并无多余之饰品,只在鬓边插了一朵粉白的蔷薇,耳上也是极朴素的素银珰。身上穿得更是比宫人都不如。一件窄袖斜襟桃红绣木槿棉衫子,下面黑皱紧身的裤,黑底绣桃红木槿的鞋子。
若不是她肌肤雪白,眉眼楚楚,举止大方,瞧着倒以为是哪个农妇走错了地方。
可皇上见了仍是大皱眉头,斥道:“如何这般形容?!”
盈儿进门时早就见里面是一副三堂会审的架势,可见杨陌也坐在一旁,心里便不觉得半点慌张。
听皇上这样问,她忙行礼回道:“妾正在地里干活,听得父皇召见,不敢让父皇久等,便只好这般来了。失礼之处,还望父皇责罚。”
“嗤……”皇上尚未回答,就听得一声嗤笑。
敢在这种场合如些放肆的除了安平再无二人。皇上虽然疼她,也忍不住转头瞪她一眼。
安平做了个鬼脸,一点不怕,道:“父皇让太子妃种地,哪里是叫她真自己下地翻土浇肥呢!这么傻气,不好笑么?!”
盈儿抿抿嘴角,躬身而立,并不辩驳。
倒是杨陌淡声道:“我田方寸耕不尽,何用百顷糜千金。这汗滴禾下土的辛劳,不是亲自躬耕,又怎能真的体会珍惜一食一饭来之不易?”
皇上眉头松开,赐了座,才道:“你真个下了地?都种了些什么?长得如何?”
盈儿便笑回:“黄瓜、南瓜、丝瓜、苦瓜,各种豆角,还有波菜韭菜小白菜油菜,西瓜葡萄杨梅樱桃杨梅也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