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沉郁的时候,他甚至还能从一道道伤口间体会到难得的放松和快意。以往他也不是没想过自己这样下去也许会死于伤重,可他其实也没多在乎。
今日他清楚迟来的这次蛊毒反应来势汹汹,是以往的数倍。所以他麻木地叠加着一处处伤口,唯一的那一丝念头,也只是希望能让屋外的人少为他担心一会儿。
阮离习惯了,可他没想到身上那些伤口也会让卫栀疼。不是心疼,是真的感同身受。
他明白卫栀刚才没有说完的话。
她还希望若以后他再蛊毒发作,能在唤回神智的同时也给他自己留有余地。
两人还没互道心意之前,卫栀也明里暗里叮嘱过他。可哪次,都不会有今日之事更能让他放弃这些更有效率却也更疼的自伤方式。
甚至也许,下回他会连第一刀都下不去,因为那也会疼在她身上。
耶和安的药不仅能止疼,对外伤愈合也有奇效。卫栀身上的疼不过两日就完全消退了,阮离那些伤口也在好好地恢复着。
孙大夫没想到阮离的恢复速度远超他预期,问过一次,但阮离只道不知。有北国人在长乐县的消息越少人知道越好,孙大夫知道了也许反而会招致祸事。
但那人既然没有再对他遮掩自己的存在,阮离便也不打算继续装作不知。
卫栀身上不再觉得疼痛后,他便带着她一起去了耶和安之前说的落脚地——酒香楼。
到三楼客房时,阮离察觉了什么,便抬手把身侧的卫栀揽到身后护着。
“二王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里侧一间客房的门打开,走出来一个身穿青蓝色长衣的男人。
卫栀发现他和耶和安的样貌有几分相似,但眉眼间更像南国人,少了些异域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