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个时辰,阿树醒过来,发现顾锦之还维持着原来的姿势。

她也没心情想他这半个时辰盯着自己都在看些什么,只软绵绵道:“开会儿窗户吧,我心口有点闷。”

她抬了抬眼皮,眼神困倦,周身骨头里透出隐约的阴冷酸胀。

又抬手摸了摸脸颊,感觉自己像是要发烧了。

就又打消了开窗的念头,恹恹道:“算了,外面太冷了。我有些困,想回屋睡觉。”

顾锦之柔声哄着:“现在天色还早,睡多了夜里醒来会不舒服。我给你削个梨子吃,好不好?”

“……”

怀里女孩眼皮愈发耷拉着,满脸迷离困意,已经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她轻轻一歪,又倒在他臂弯中昏睡过去。

顾锦之顿了顿,不再试着叫醒她。

他眼神微黯,目光落在小姑娘愈发消瘦的脸庞,迟疑停顿半晌,缓缓伸出手,用指腹轻擦她唇上的口脂。

桃粉色唇脂在微温的指腹下晕开,逐渐露出女孩原本的唇色。

苍白中泛着淡淡的紫色,透露出病弱的不详。

阿树又病了。

顾锦之无力,闭了闭眼。

他一直畏惧逃避的事实,还是残忍的摆在了面前。心中仿佛撕裂了一个豁口,比寒冰还要凌冽锋利的风灌了进来。

大婚后的那天早晨,顾锦之本陪着阿树在摘星楼看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