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假装发火,他去牵她的手。十指相扣,她想离开,两个人的手连成一条线,走着走着,又肩并肩在一起。乔帆觉得肉麻,但心跳到无法顾虑害羞。
回去是孟修开车。
天色暗沉,冰凉凉的鱼肉在胃里并没有不适,只是还残留着雨露般的余温。皮肤已经热起来。
乔帆一张一张地翻看照片,口吻散漫地问他说:“你很喜欢拍照?”
“没有。”他实话实说,又骤然意识到,她是看到他拍了很多张她才做的感悟,一时之间唯有搪塞,“随便拍的。”
“辞了职打算去哪里?”
“到美国研修,几年前也有这么计划。”
她目视前方,车灯照亮了住处的栅栏:“所以我是做了什么得罪你的事吗?你至于这么害我?”
到这时候,她声音里还并没有那么多波澜,只是平静地,仿佛要捉弄他般说出了乍一听像是诘难的台词。
“对不起。”孟修向人道歉多半是为了挑衅,仅有的几次真诚全花落她家,实在算不上什么幸事。
她回复:“多少还是解释一下吧。”
停稳的车内万籁俱寂,海浪声倒是大梦初醒似的清晰,冰冷得宛如大雪破碎时的响动。
他不知道如何开口。“你可能更适合别人”的台词太矫揉造作,现在说“我本来也想告诉你”又为时已晚。孟修说:“我太紧张了。”
夜色里,乔帆忽然笑起来,但却隐隐掺杂着生气。
下车后往屋檐下走,孟修坐在驾驶座上,长久默不作声地目送她。乔帆不断地向前走,最后回头看了他一眼。他只停留在原地。乔帆默默看了他一眼,走去后没有锁上门。
他推开门时,她正坐在床上整理要发朋友圈的照片。他站在那里,虽然很难以置信,但那个孟修看起来有点手足无措。他像是在等待她发号施令,她明知如此,却偏偏不紧不慢,自顾自忙碌着无所谓的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