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修握着方向盘, 用往常轻佻的口吻反问:“不是因为职高读的专业是这个?”
她并不介意, 只笑了笑:“因为我经常想起那时候。”
“……”
“家里还很穷, 没有洗浴中心,也没有那么大的房子。夏天的时候连空调都没有, 我浑身都起痱子, 爸爸每天提前给我扑爽身粉。我妈妈向来觉得待孩子太亲热就是溺爱,但是,反正不是后来那样。那是我人生最开心的时候。”乔帆望着前方,平静而喜悦地说, “后来上了小学,念了初中,没考上高中所以只去了职高,我都经常想起那时候。”
她看向他,孟修注视着前方,一动不动,神情也看不出丝毫动摇。
乔帆神采奕奕地笑道:“给点反应行不行啊?我还是第一次跟人说这个,一点都不买帐的吗?”
他似乎花了比以往更长的时间沉默。
“没有啊。”孟修打开转向灯。在这之中的间隙里,他飞快地、短暂地回头,朝她露出迷人的笑容,继而说,“我很兴奋,都起鸡皮疙瘩了。不信你看。”他用下颌示意手臂。
乔帆没兴趣看,倾斜着身体,直到轻轻把头靠在车窗上。
车转过弯,离开十字路口。他们住在同一个地方,停下车以后,孟修先打开了车门,乔帆却没有移动。他朝她投去困惑的脸色,她说:“你好让我不爽啊。”
“为什么?”孟修笑起来,像是透过光的玻璃制品,光鲜亮丽,很难让人想起易碎品。他不是自身具有发光特质的那类事物,然而,却又总能巧妙地达成闪亮夺目的目的。
她没再说什么。
生活还是要回归正轨。
孟修回去医院上班,整天找不到人影。乔帆也继续幼儿园和家的两点一线。
幼儿园里还发生了不小的纠纷。
即便是经过了考核筛选的学生与家长,也偶尔会出现像这样的意外。有家长找到家里来,厉声质问乔帆为什么体罚孩子,劈头盖脸一通,几乎把乔帆整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