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地狱般的日子要持续到什么时候?直到他不再爱她。秦伶忠静静地思考着。而这种感情什么时候才能消失?可能就是下一秒,可能到他死也不会。他解开拉链,干脆利落地褪去上衣,皮肤因寒冷而苍白,他开始松皮带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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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想到他真的会照办。
秦伶忠已经脱到中途,却突如其来遭到拦截。她用自己冰凉的手取而代之,逐步将他的腰带抽出。与此同时,苏实真近距离观察着他,却没从他眼底看到任何慌乱与局促。笑容无声无息地退散,她倏然放弃,像投降似的举起双手,慢慢后退着抱怨:“真没意思。”
苏实真倾身扫去鞋面上沾到的灰,随即扫兴地往楼梯走去。秦伶忠也宠辱不惊,已经默不作声在重新套上衣服。“等我家那个南极仙翁一样的长子缓过神来,没准我会直接被叫回伦敦。”他平淡无奇地开口,“到时候会好玩吧。”
她挥了挥手,从拐角处消失。
进入地铁站,苏实真加快脚步,终于在地铁门合拢前上车。正值大部分行业的假期,地铁里有不少游客,她透过玻璃窗的倒影打量周围,不知不觉又看向自己。最后听到的那句话重新汇入耳室,秦伶忠真的对秦伶碌说了那种话吗?事实上她充满了怀疑。可是重新提起,他似乎也没有说谎的必要。
他爱上了她?苏实真一点都不相信。不可能,怎么会有这种事。为了让她按照他希望的那样过上可悲的生活,他终于使出了最浅显易懂也是最为愚不可及的伎俩。但是,他为什么能把虚假表现得那么真实?
没来由的,她望着广告牌飞快掠过的光影想,他们之间有过爱情吗?他们是实际情况上的玩伴,别人口中的狗男女,曾经一度进展成未婚夫妻——尽管真正使用的场合只有在酒吧,秦伶忠喝得太多了,用夹着香烟的手示意向苏实真搭讪的人“现在别跟我未婚妻说话”,而苏实真喝得和秦伶忠一样多,吞云吐雾地发笑。那么,他们的爱情有趣吗?好玩吗?是不是符合他们对快乐的要求?
贺正群,秦伶忠的发小,他在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形式停留在秦伶忠身边,就像他的寄生虫。尽管如此,他也动辄强调他们不属于同一个世界这件事。然而,苏实真不觉得。至少大部分时候。他爱上她的话,如果他真的爱上她,她不想过于急切地考虑这件事。假如他没那么完美,像她一样充满残缺、遍体鳞伤,那么他总有一天也会低下头颅。
爱她的人来了又去。
苏实真决定不续约的态度感染了一些年轻人。公司正在上升期,接下来谁能坐享其成、谁当牺牲品也不一定。过去,最能干的是rurui,最漂亮的是aako,可是美丽背后的实质正是脆弱,更新换代,她们的时代已经在褪色。
未来要去哪里呢?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里,与金钱挂钩的快乐风起云涌、泛滥成灾。她已经见识过太多在欲望中毁灭又重生、周而复始的人。
在熙熙攘攘中离开地铁,人流来来往往、川流不息。唯独苏实真在岔口怅然若失地站立着,就只是这样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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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黎旭简略翻看了一遍自己和苏实真的聊天记录。调职对他来说是件好事,只不过,同事来打听他背景、并提及其中玄机时,他还是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