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不见,天臧依然一身古朴的缁衣,面容平平无奇,身上那气度,却犹云层低矮欲压城,肃然沉重。

空源也跟着回头,他骤然一惊,知道自己说的话都被师叔听到,身上汗毛竖起来,只顾尴尬一笑:“师叔,这么巧啊。”

天臧压了压唇角:“不巧,我是来找你们的。”

空源立刻:“那我先走了。”

说完,空源脚底抹油,跑了。

千凝放下手,和天臧打招呼:“此行可没有大碍?”

天臧“嗯”了一声,又说:“空源刚刚所说……”

“我知道,”千凝摆摆手,主动缓解两人之间的尴尬氛围,“他就一小孩,懂什么嘛,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天臧没有应和,沉默了。

他转过身,看向街边一家茶铺,问:“今夜可要饮茶?”

这就是邀她喝茶聊天了,或许是有话要说。

千凝指了指不远处的客栈:“我倒是想喝酒。”

天臧没有阻止千凝,两人回去时,天臧一手提着一包纸包的茶,另外一手则是一坛酒。

月上树梢时,桌上炉火泛着暖光,秋愈寒,千凝在暖酒,不一会儿,便听到脚步声,她刚抬起头,想和天臧打招呼,忽的一愣。

天臧竟恢复本来的样貌。

即使隔着朦胧月色,他的肌肤依然如寒山玉泛着清辉,眉眼鼻梁堪比天工之造,一笔一划都是精妙绝伦,多一分太多少一分则太少,双瞳奕奕,嘴唇雅若柳叶,姿色秾丽,然而周身气质又是绝无仅有的清幽,这种结合碰撞出微妙的感触,直让人觉得,此人只应天上有,误落凡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