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夫看起来四十来岁,是个壮汉,操着一口本地口音,千凝问他:“这一路过去几钱?”

船夫说:“本来要十个铜板,不过看你们俩还小,你还是个女娃娃,就收八个吧。”

千凝道了声谢,给钱后,招呼沈誉登船。

然沈誉在岸上似有点出神,千凝叫了他两声,沈誉才回过神,那船夫说:“妹子啊,路上还要照看弟弟,不容易吧?”

弟弟?

千凝一愣,“噗嗤”一声笑出来,沈誉脸色微沉,语气也不好,冲船夫说:“姐弟?哪里像姐弟了?”

船夫见这少年一股戾气,吓一跳,他也是老实,想了一会儿,小心翼翼改口:“母子?”

沈誉:“呵呵。”

他是修真界人士,怎么能和普通凡人计较。

壮汉也知道自己搞混他们关系,不再说什么,嘿嘿一笑,挠了挠头,开始摆渡。

千凝坐在船上,笑得直拍大腿:“哈哈哈哈,来来来,叫声娘来听!”

沈誉轻哼了一声,斜睨她一眼,忽的说:“姐姐,别胡闹了。”

千凝心内吹了个口哨,别说,这声姐姐还挺中听。

天空从深蓝色像墨蓝过度,漫天晚霞,像是被收入一盏灯中,只剩下最后一个点,耳畔是哗哗水声,天际有云鸟划过,留下一声清啼。

船夫来了兴致,扯着嗓门,唱了首江南: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千凝闭着眼睛,似乎随着歌声,这一江清水,慢慢生出一片片卧莲,绿的叶子,粉的花瓣,一望无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