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软软地说道,偷偷拉了拉沁月的袖子,“他若是真的会责罚你们,你就帮我偷偷把这些东西倒掉吧。”
她没说谎。她不想吃这些东西不单是因为赵槃的原因,还因为她从小到大吃野菜喝山泉长大,对于宫廷这种粘腻精致的小菜,实在是合不来胃口。
从前她就吃不下,现在就更吃不下。
若论起来,一碗普普通通的芽菜汤,再赔上两个馍馍,逢年过节能宰鸡喝汤解解馋,这就是她心中最好的玉盘珍羞了。
她本来不是名贵的金丝雀,没有绚丽的羽毛;她只是山里一直普通的不能不能再普通的灰雀,却误飞进了这金丝笼中。
沁月苦笑了一下,“姑娘,快别开玩笑了。”
阿弗叹了口气,只得重新拿起筷子。
她现在是池中之物,若是赵槃知道她竟敢叫人把饭食倒掉,估计别人不说,沁月先得掉一层皮。
主仆二人一站一做,相顾无言了良久。
屋中气氛压抑,阿弗有一搭无一搭地夹着筷子,时不时打量着沁月一眼,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过了半晌,她终于忍不住,“沁月,我之前跟你说的事,你……跟他说了吗?”
第3章 心机
阿弗一双乌黑透亮的眸子仰着,眼巴巴地望着沁月。
前世她刚为赵槃外室时,沈婵就曾劝过她,宁为穷者妻不为富人妾,更何况是比妾更低贱见不得人外室。
所谓外室,只不过是男人暖榻泄阳之物,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待主母过门,可以随意踩踏,随便找个人牙子发卖,即便是打死也不违反任何律令。
沈家是京城名门,沈婵父亲就曾在外面偷偷养过外室,所以她深深晓得外室二字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