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撷欲言又止,看着苏夜瞧了半天,没说话。
血池里承受着巨烈疼痛的青年面不改色,只是微仰头,澄澈的眸里倒映进圆透的月光,他抑着痛苦,微蹙眉心,重重地吁了口气。
“我还有多久?”他问。
君撷:“保持心境平和,至少还有三月有余,血池泡地太频……恐怕一个月都不到,你还是少同他相见吧。”
“……一个月吗?一个月啊……原来还能有一个月啊……很久很久了……”
谈及生死,苏夜没什么太大反应,但想着剩下那一个月,他能与白若一厮守,便甘之如饴,心中甜蜜。
圆月凌空,将覆满霜雪的昆仑照地亮堂,又似笼了一层白雾,遥不可及。
天上的昆仑映着人间的昆仑。
血池周围都是没有生命迹象的傀儡魔使,君撷目光梭巡,察觉到某处踅摸而来的视线,又低头瞧了一眼被血池折磨地神识有些涣散的苏夜。
到了最后的时刻,融散的血肉正在一点点贴着他的骨骼,重新生长。
君撷往外走去。
刚踏出后院,一支笔锋尖锐的羽笔便搁在他的喉咙上。
他轻笑着抬手用折扇拨开那凶器,喉咙上还是被笔尖戳破了口子,丝丝缕缕的鲜血像是蜿蜒流下的小蛇,诡异至极。
君撷根本算不上是个活人,却也不是死人,执念铸就了这具肉身,他不可能被凡间利刃所伤,当然,这次来轻易伤他的并非凡器,人也非是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