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雨梦到的是第一世。那一世他没有重生。
最开始那日宿雨就想过,那一世最后发生了什么,第二世才会有未来的自己重生过来。
梦中的三天之后,全殊回到了车中。宿雨坐在他旁边,尽管他看不到他。
过了一会儿,日出了。
一瞬间有些刺目的太阳光割破了黑夜,全殊抬手遮住眼睛,过了一会儿,遮住了脸,
“宿雨”停下车,转过头看着他。
他放下手指,平静地四目相对,除了似乎因为三天没合眼眼眶通红以外,没什么变化。
“睡一会儿吧。”
“宿雨”说。
这场旅程短得像夏日烧过的风。
梦中的光景,宿雨跟着他们一路到了户市,梦中自己和这一世一样结交了许多人,当一个光辉的异能者的领袖。而全殊在海上船上去了京市。
血肉之躯却有近乎于神的所有语言皆成真的言灵,一个在旗帜下宣誓的军人。后来人人赞颂他的英明果敢,在梦中看着那些伏案的雨夜,电脑和通讯的寂静,只有宿雨知道,被标榜的言灵异能者的心中有一个潮湿阴暗的角落,装着果敢者的怯弱,少年时代的纯白月光,每一次呼吸都为他进退不定过。
梦中三年不过是转瞬即逝。
当意识变沉,许多人欢呼的声音让宿雨清醒,猛然有烟花炸响,整个黑色的夜空被骤光炸得通亮,在那烟火的光芒里面,他望见全殊坐在实验室空无一人的椅子上转笔。
修长手指夹着圆珠笔,翻过转动,和少年时在窗边看到一样的动作,此时显得很悠闲,笔尖在指侧留下蓝色的划痕。宿雨到了窗边,全殊看着空处,他看不到他,也不知道有人正在窗边注视着他。
满地的资料散落,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研究员们的狂欢之后散场,留下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