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那袭身影,一会是她最爱的儿子,一会是她最厌的女帝。
终于,她从后头抱住了儿子,抱住了她唯一的希望。
终于,她掏出匕首,杀死了那下贱的女人。
枝头枯叶纷纷落下,群鸟扑翅惊飞。
谢清平反手推开身后的人,匆忙捂住后肩的伤口。袖中针弹指封入穴道,控住血流。他转过身望着地上已经陷入疯癫的人,目光落在她身畔的匕首上。
如此,他当真不欠她什么了。
便是生养之恩,也够还清了。
策马回都城的时候,夕阳如血,又红又烈。
他在承天门口看见他的妻子,大宁皇朝的女帝,披发赤目,搂着一具早已凉透的尸体跪在地上。
有下属告诉他,女帝独守宫城,于城楼射杀叛贼恒王,连□□五发十五箭,根根无虚发,皆入人身体。战后打扫战场,女帝寻了两个时辰,翻遍数百尸身,方寻出恒王尸体。
谢清平走到殷夜身边,俯身将她搂在尸体上的手指一根根掰开,迫着她搂向自己。
“来生,来生我们好好教他。”
“你没错,他也不是恶。”
他拂开她两鬓凌乱的青丝,捧着她面庞低声抚慰,“你还有我,有朗儿,有晚晚。”
殷夜望着他,良久方道,“说你有事,需缓缓归。你是去万业寺办事了吗?”
夕阳晚照,风是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