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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心头到底腾起一点愧疚之情。

去岁初相识,虽然她隐藏了身份,只作一寻常妇人打扮,但眉眼中闲情自若,无拘无束,自成一段傲然风情。前两日,宫廷盛宴中,她更是风姿卓然,艳色无双,有着天家公主的骄傲。

不比此刻,为了躲避山下的眼线,只得扮作游方的僧尼,偷潜入寺中,只为看他一眼。

不知是缁衣僧帽带了多日,还是惧他长姐威压,终究那双原本自信又风华的眼睛里少了些神采,多出一点温和的笑意。

姜虞是在殷宸同殷夜争吵后的第三日来的万业寺。

那日已是傍晚时候,她扮作僧尼入寺庙化斋饭借宿,入夜在后|庭中迷路偶遇喝着闷酒的人。

月华如水,她立在一株桃树下,满树桃花成了背景,人间花色抵不过她一袭灰白僧袍。

她手中握着那个锦囊,唇口张合却不敢发出声来,最后唯有一双美目中淌下两行热泪。

他们在月色下相拥,在微凉的夜中饮酒,在辛辣的玉液中忘记自己,却忘不了这一晚。

“妾身、不该来的。”厢房的床榻上,她偎在少年怀中,睫羽上泪珠颤颤。

“不,你来得正好。”少年亲吻她的长发,亦亲吻那个锦囊,“你不来,我便不知这世上,有人这般爱我。”

今日午后,姜虞第二次踏入寺中,在他万般思念中,细细劝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