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谢清平脸皮薄,朝同门拱了拱手,脸色红热地拉着妻子上了车驾。
此番回程,虽未摆开仪仗。但到底一行五人,又有不少行李。待出了西海地界,上了官道,殷夜便索性亮了身份,由各地官员一路护送。
五人分了两辆车驾,初时殷夜带着两个孩子同乘,谢晗和谢清平或策马或另坐马车。后来也不知为何,两孩子黏上了谢晗,只同他一道。
殷夜自不在意,孩子不随着她,她便招谢清平来身边,左右都是她的手心与手背。然谢清平却满腹心事,尤其是过了内三关,眼看就要抵达郢都皇城。
两孩子对他规矩懂礼,一口一个“谢大人”,转身对谢晗则亲热随意,自在地用膳同行。
“你到底同孩子说了没?”马车内,谢清平垂眸望着横卧在他膝上的人,给她揉太阳穴地手蓦然用了力。
“轻点!”殷夜蹙眉,“要弑君吗?”
“年前在青邙山便于他二人说了你的身份,讲清了他们的身世。可是孩子不大不小的,六岁来一直听我所言,他们的爹爹死了。这……你突然冒出来,难免他们不相信。”
“特别是朗儿,他心性早熟。许是信了,且还为他们阿娘抱不平,如此艰难困苦的六年啊,一人拉扯他们长大……”
殷夜眨着漂亮又清透的凤眼,不免同情地望着谢清平,顿了顿方起身单手支腮,一手抬起他下颚,“夫君不必这般懊恼,不若妾身再给你生一个,你一手带在身边,定与你同心同德。”
谢清平拍开她的手,将人往上抱了抱,抽过软枕给她靠着,方掀帘看着后头另一驾马车。正巧朗儿亦掀了车帘,往这处看来。
父子二人四目相视。
小皇子颔首见晚生礼,谢大人持臣子礼,一大一小十足的君子模样。
车帘落下,谢清平回身时,面色便又添了两分萧瑟。
半晌拉着殷夜地手道,“不怪孩子与我生分,总也不曾照顾过他们,总得给他们些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