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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主给的毒!”裴庄若细细抹着珠子,遂抬起头,“兄长莫慌,听我细言。这药水名唤三寸香珠,遇南珠成药性,其气息只传半丈,且无色无味,而此刻占了这些药水的南珠也不过寻常珠子。真正激发其毒性,尚需一味引子。”

“是什么?”

“六个时辰内,饮安神汤一盏。”

裴庄英沉思片刻,反应过来,“这就是你一定要请陛下前来主婚的原因。”

“这南珠花钿自是镶以喜服翟衣上,届时华堂之上,新妇与君敬酒,是难得的半丈之地……”裴庄英不由惊叹此毒之绝。

“至于安神汤,后廷中那人是一定会奉上的。若说我们只是夺权,他可是生死血仇。四年前守城之战,殷氏是怎么守下来的,她手上沾了多少血,总是要还的。”裴庄若将全部南珠抹完,方抬起头,“届时我们只等他信号便是。”

“我明白了!”裴庄英道,“彼时女帝毒发,加之睿成王本就是病入膏肓之人,难受刺激,宫中必定大乱,如此群龙无首,京畿城防再多重兵也不过一盘散沙。至于谢清平,他与你成婚,便已无选择的余地。”

“果然是杀人于无形!”裴庄若不可思议的望着那玉瓶,“当真死局。”

“兄长此刻安心了。”

裴庄英叹道,“四年前,守城之战中,裴氏未发一兵一甲,坐观上壁,便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如此,还请兄长回去与嫂嫂说一声,便说小七喜爱这花钿,想观赏几日,容后送去劳她长嫂作母,为小七装饰翟衣。”

裴庄若收了玉瓶,笑意愈盛,“这药水需淋浇南珠三次,每日一次。”

十月里,本是枫叶开得最好的时候,如今皇宫北苑自然什么都没有了。司工局尚在培土中,便也不曾种上什么。殷夜坐在凉亭中与昭平长公主闲话,不远处长堤上佘霜壬正给二人作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