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茗道:“这些都是江湖糊弄百姓的把式,请问王爷想知道将来何事?”
王爷看着他,眼里掠过精光,“未来十年的朝廷境况。”
崔茗愣住,背上一凉,鬓边倒先留下汗来,“王、王爷……”
“不用怕,本王这些年来南征北战,只想看看未来十年朝廷是否安稳。”王爷口气平淡地说。
崔茗虽然年少,但也并非一所无知的小儿,五年前太子病故,当今陛下立太子次子为皇太孙,皇位归属一目了然。但诸王心思如何,在朝中也不是什么隐秘。崔氏是方士之家,接触达官贵人的机会颇多,对朝廷隐秘并非一无所知。
崔茗原先觉得自己不过是个未及弱冠的小儿,就算入了燕王府也没什么大事,最多是贵人想看个术法取乐。方士之术虽然神妙,向来都是依附富贵而生,崔茗万万没有想到,燕王居然有这样的魄力,让他这样的小儿来施法窥测天机。
“燕王殿下,”他声音弱下去,再没有刚才少年意气的张扬,“通术和其他方士之术不同,就算制符成功,也不能保证一定成事,窥伺天机有违天道,更有被天谴的可能。”
“天道,天谴?”燕王朱棣笑了笑,“本王还未曾见过,你放宽心,只需尽心了,事不成也不会怪你。”
崔茗这时脑子倒还清楚,知道这句话得这么理解,如果不尽心,当然要责怪。何况尽不尽心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
他脸色严肃,心里直倒苦水,既已如此,毫无退路,也只好全力一搏。
阮棠站在旁边听到燕王的称呼已经呆住,如同醍醐灌顶般,历史知识这一刻全回来了,中年王爷是朱棣,那个黑衣僧人就是道衍和尚,姚广孝?
她左看右看,觉得自己也算是见过大世面了。
姚广孝忽有所觉,猛地一下转头朝她看来,一双吊三角的眼睁开,犹如利刃刺来。
阮棠后退一步,心急跳几下,但见他脸上并无异常神色,确定对方看不见自己。
“大师,怎么了?”朱棣皱眉问。
“无事,”姚广孝摇头,“刚才感觉有人窥视。”
崔茗这时拿出一张空白的金符,这张符纸他贴身收藏,符纸薄如蝉翼,却坚韧无比,隐隐透着层荧光,一看就是非凡之物。